馬珍珍沒有看到媽媽的臉,所以不知道此時媽媽的心裏在想著什麼,對她是什麼想法。隻是擔心以後自己會多了一副擔子,“媽,你以後我該不會一直欠著二哥的情吧?”
“怎麼?你不應該欠著嗎?”包君蘭的語氣已經沒有剛剛的和煦了。
馬珍珍訕訕的笑了一聲,“應該,應該。隻是希望二哥的身體沒事,以後還能繼續賺錢養家。”
“恐怕是恢複不了過去的身體了,一個人的脾髒破裂還能恢複到過去嗎?”包君蘭的話是故意的,就是想要提醒女兒,她今做了什麼,讓自己的親人遭受了什麼。
可惜馬珍珍沒有聽出這一點,而是擔心起自己來。“媽,你這次二哥住院要花多少錢呀?昨醫生就讓我們交了三萬,這還不知道幾能出院呢。”
“怎麼在你眼裏,隻剩下錢了嗎?”包君蘭的聲音已經算是嚴厲了,所以馬珍珍驚訝的從媽媽的懷抱裏掙脫了出來,坐在了她的對麵。
“媽?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擔心我們家的那點積蓄根本就不好幹嘛,再了不是還要開公司嗎?哪裏還有錢?”
包君蘭一直這麼不言不語的盯著她,讓她感到無形的壓力,眼睛也不敢看自己的母親,隻是盯著屋裏的一點,等待著母親的狂轟濫炸。
包君蘭也知道大女兒結婚後手裏沒什麼積蓄,所以從未想過讓她拿錢出來。可是這次的事情是因她而起的,她怎麼能還抓著錢不放?連往外拿的意思都沒有,真是讓人心寒。“我們拿是我們的,你呢?你們不應該拿錢出來?沒有多還沒有少嗎?”
本來要自己沒錢的馬珍珍被自己的母親堵住了,多餘的辯解沒法出口,隻能沉默麵對。看著不言語的大女兒,包君蘭也迷茫了,自己究竟要女兒怎麼做?
房間裏安靜的隻能聽到彼此的呼吸,母女倆都沒有開口,仿佛誰開口打破了這屋子的寧靜,也打破了母女間的那份感情。最後還是包君蘭先開了口,歎了口氣。
“哎,兒女都是父母的債,我和你父親隻有你和奈奈兩個孩子,你們好了,我們也就好了。你們過的不好,我們又怎麼能好呢?”
馬珍珍的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來,滴滴答答的落在被子上。然後從默默的哭泣變成了嚎啕大哭,抱著的被子都被她的淚水給暈染濕了。
包君蘭也沒有開口,隻是挪過去抱緊了女兒。
門外,馬長泰站在了娘倆的門外,聽著裏麵的哭聲,心疼不已。而王鵬也聽到了隔壁的哭聲,雖然很想去看看,可是卻沒有拉開那道門。似乎那道門隔著的是他的未來,一旦拉開,他的生活會生改變。可是不拉開,他的生活就不會改變嗎?他很膽怯的選擇忽視。忽視馬珍珍來了省城之後的改變,忽視嶽父嶽母今對自己的失望,也忽視姨子對自己的那種鄙視的眼神。
他懊惱的用胳膊抱緊了自己的腦袋,把它埋在了自己的雙腿之間,似乎這樣,他能有點安全感。
屋子裏的哭泣聲一點點了下來,王鵬沒有再聽到,他也選擇沒有聽到。麻木的躺在了自己和老婆的雙人床上,眼睛睜著,死死的看著頂上那白白的房頂。心裏想著什麼,誰也不知道。
馬長泰聽到女兒的聲音漸漸地沒了之後,才慢慢的回到了侄子的屋子裏,躺在了他們的木板床上。耳朵卻豎起來,聽著自己屋子裏的動靜。
馬珍珍抽噎著止住了哭聲,紅腫的眼睛抬起來看著一臉心疼的媽媽。“媽,我知道錯了,我不該自私的。二哥都是為了我才受的傷,我付出再多也是應該的。我明就辭職去照顧他,直到他痊愈出院。”
包君蘭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是我的女兒。犯錯不怕,隻要知道自己錯在哪裏,知道悔改就還是好孩子。我就知道我的孩子一直都是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