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經29度北緯41度的海岸線上,一輪皓月明晃晃地掛在星際。藍贇端著紅酒杯站在頂樓的陽台上,另一隻手則撫摸著趴在窗台上的貴族異短貓,流淌著帝皇貴族的血液。他把82年的拉菲倒在窗台上的食盆裏,那隻雙色異國短毛貓不由伸直了四肢,一步一步輕巧地走過去,伸出妖媚的舌尖輕輕舔舐。那雙琥珀色的淚眼顯得咄咄逼人。
是從別人手中強取豪買來的拉菲,其實也不過如此。隻是,爭搶的感覺對藍贇來說,確實是一種樂趣。
“藍少,您要的貓糧已經訂好了。”聞鑫浩站在三米以外的地方,微微向藍贇彎了彎腰,畢恭畢敬地鞠了個躬,“另外……明天就是您與白小姐的婚禮了,要不……”
“明天。”藍少舉起酒杯,一邊輕輕撫摸安娜頭部的毛發:“明天一早再回去。”
“可是……藍少,這樣不太好吧。時間上恐怕會來不及。老夫人她……”聞鑫浩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同時伺候著兩位難弄的主子,如坐針氈、左右為難。所謂的“狼跋其胡,載躓其尾”或許就是這種尷尬、狼狽的感受吧。
藍贇不由轉過身子,目光篤定地望著他:“我已經決定了,就明天早上出發。我隻要出席個晚宴不就可以了?”
帶著“肯定”寓意的反問句令聞鑫浩不再好勸說,隻得微微頷首,知趣地退出了房間。穿過長廊鑽進自己的房間,撥通了通訊錄上第一個名字。“夫人,藍贇他明天就啟程回來了。”
……
三足鼎立的地產界巨子之一,藍贇,出生貴族,母親藍若梅是歐洲貴族侯爵後代的遺孀,繼承了所有家產,可謂是富甲一方。藍贇從小便性情乖戾,詭譎多變,十歲那年從一個自閉症小孩蛻變成正常人,卻常常喜怒無常。喜歡一些奇怪的東西。譬如:貓。或許可以用溺愛、鍾愛、摯愛來形容那份堅貞不渝的感情吧。
遠赴國外,不過就是為了競拍一隻天價的貓,算不上是最好的品種,可骨子裏卻流淌著同樣貴族的血液。最重要的是,他們性格相仿。他為它取了個名字:安娜。除卻擁有皇室貴族的封號以及賽級證書外,它還是一種轉基因貓,不愛吃老鼠,愛幹淨。像藍贇那樣,有潔癖。
翌日一大早,私人飛機便浩浩蕩蕩地降落下來,等待藍贇與帝皇之貓的駕到。
這大抵是藍贇第三次見白涵雪——一個他一點都不愛的女人。
第一次見麵是在香格裏拉酒店,兩家人麵對麵尷尬地坐著。白涵雪穿著樸素,戴著一副無框眼鏡,毫無燙染痕跡的長發束成簡單的低馬尾。平凡得出奇。像這樣的貨色,藍贇大馬路上隨便兜一個,都要比她白涵雪來得強。還有,她不愛說話。缺乏情趣的女子,藍贇更加不喜歡。
第二次見麵是在藍家大宅。藍若梅把她帶回了家,並殷勤地邀請她共進晚餐,還硬生生地給藍贇使眼色,迫使兒子給她夾菜。依舊帶著無框眼鏡,披散著頭發。格外地文靜羞赧。全然沒有名媛的範兒。
而第三次見麵,便是在豪華酒店的婚宴上。他風塵仆仆地趕回國,立即被藍若梅壓著前往婚禮現場。台上的司儀見到藍少出現,立即由憂轉喜,開始宣布那所謂的“最美麗的誓言”。麵對眾多生意上的夥伴以及貴族親戚朋友們,即便藍贇再任性,也有適可而止的時候。他含笑上了台,權作應付一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在司儀的宣布下,隔著幾十米的距離,白涵雪身穿婚紗,踩著高跟鞋,沿著t台緩緩走向他。納蘭婧親手為女兒涵雪帶上了手腕花,再緩緩交接給父親白翔,這個政府高官托著女兒的手,麵帶高貴的笑靨,在掌聲中把涵雪的右手輕輕放進藍贇手心。仿若一場緩慢的接力,交接著一顆看似為掌上明珠的遺珠。
全程最大的宴會廳裏彙聚著幾百桌賓客,一方為名門望族,另一方則均為從政人士,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婚禮儀式比較簡單,兩位新人待退下舞台後便入席了,由於賓客太多,他們並未敬酒,而是派了內部人員去分發禮物以及回收禮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