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軒放下楚風,去追那個狗官了。歡顏隻好過去照顧楚風,周圍幾個凶徒,倒是害怕地看著他們。
“沒事,我們會向朝廷說明,你們都是受縣令驅使,不是主謀,一定能從輕處理。”楚風忍著疼說。
隻聽他們啪啪啪地跪地:“我們本是一些流離失所的災民,隻是謀個差事混個飯吃。搶貢品並非我們本意還望壯士不要將我們送官,隻要入了獄,非死即傷啊。“說完,他們不住地向楚風磕頭。
“在下蓄泉山莊大弟子楚風,各位也是身懷一些武藝,如不嫌棄我是賊,願跟隨我,興許能保一口飽飯吃。”楚風考慮這些人如果不替他們謀個出路,最終也是落草為寇,貽害百姓,不如收為蓄泉山莊所用。
楚風還看了一眼歡顏,歡顏默默點了點頭,眼裏表示讚賞他的決定。
各個壯士不勝受恩感激,相傳蓄泉山莊雖是盜,但也是義盜,在百姓心中也算是英雄俠士。如果能加入其中,吃飽不說,還能造福百姓,大家都是非常願意,又磕頭謝恩。
周軒在門口就把狗官擒住,正當時,幾個被誣陷的流民的囚車行駛到胡靈街要去菜市口斬首,來討糧的百姓們不知出了什麼事,就看見別院裏被抬出一箱又一箱的貢品。
“蠡縣縣令殺害士卒,謀害朝廷官員,私吞貢品,栽贓嫁禍無辜百姓,罪大惡極!”周軒大聲高呼,手裏拎著狗官。
百姓眼睛是雪亮的,恰巧作了有力的見證,胖縣令百口莫辯。隨即有人爬上囚車拆了器具救出了無辜的流民,大家擁著周軒,將胖縣令押到衙門。
胡靈街對麵的客棧裏一雙明亮的眼睛看著剛剛發生的事,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轉而又眉頭緊鎖。
另外,別院的後門,楚風被抬出來的時候,周軒趕過來。楚風虛弱地看著周軒,千叮萬囑周軒不要怪罪那些幫凶。
周軒隻得答應下來,趕緊把他送醫。他看著這個俠之大者,楚風的氣概胸懷,恐怕他是萬分之一都不能及了,又加深了敬佩之意。隻希望他快點好起來,好好和他飲酒談論,肯定能受用一二。
楚風被抬到驛站,這個歡顏就遣走了身邊的人,馬上給他療傷,傷口太深,足足縫了二十針。不過楚風體質好,熬得住。可是另一個病秧子應該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楚風從痛楚中緩過來,認真地看著她。今天這一切的安排,都是她一手策劃,不得不讓他佩服。
在勘察案發地時她就發現應該是熟人作案,察覺縣令自歡顏走後還常睡別院,另外別院護衛眾多的不合理,猜測縣令一定有問題,再到安排百姓到胡靈街親自見證。
除了周軒,每個環節都不出她所料。原來她當初去救歡顏的時候就察覺出異樣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不可能要那麼多護衛看守,那個院子果然有問題。
至於周軒,後來他回憶說是,那日送貢品到蠡縣,縣令帶好酒前來給士卒都尉犒勞。待他們被蒙汗藥迷昏後將他們統統斬殺了。難怪驛站裏沒有打鬥的跡象。
隻是他們最致命的是留下周軒的命,本來是胖縣令想移到別處殺了他,然後將劫貢品嫁禍給他。對外界就說押貢品的都尉協同蓄泉山莊的人偷盜貢品,但是因為分贓不均,被蓄泉山莊的人殺害。蓄泉山莊的人聞訊定會前來,到時再布置陷阱,請君入甕,再一起絞殺,坐收漁翁之利,說不定還可以官升幾級。
這樣一石二鳥之計,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他萬萬沒想到蓄泉山莊並非等閑之輩,他漏算了一個機靈聰穎的駱玥的小公舉,一下就被端了老窩。就算沒有周軒,駱玥一樣能把他捉住,隻是周軒的出現卻是一件錦上添花的事。
回到客棧的墨黎,從窗外看到了事情被解決不勝歡喜,隻是卻不見他的“醫生”。心裏不免感到失望,但是更多的是擔心,外麵那麼亂,叫她不要亂跑,她又跑到哪裏去了。
墨黎自己稍稍止了血,好在傷得不深,換了衣裳,就要出去找她。他再也不想失去她了,哪怕她已經不記得這一切,她已經不是小蘋果了,那又怎麼樣,可能在他想起從前的一切之前,他就又一次地愛上她了。
大概是她從天上掉下來的那刻吧,她明媚得猶如剛剛升起的小太陽,溫暖了他一顆冰冷的心,填補了這顆心裏的空白。總之,麻煩事終於結束了,他有的是時間幫她好好回憶。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五年前,他的體內已經流淌了她的血,所以他才會和她如此靠近,才會如此相通。
她又一次憑空消失了,墨黎的心又莫名地絞痛,茗溪,你在哪裏?
年輕的我們總是狂熱地期待過幸福,隻是沒有預算到情路坎坷,或者沒有預測到有人會提前下車,如果我們有幸在遍體鱗傷的時候能夠相互依靠扶持,那就抵死纏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