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點也想不起來嗎?”墨黎躺在床上,一臉病態,帶著些許央求的口吻去問。
“想什麼?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駱玥望著他的眼睛,想望進他心裏去。告訴我,你心裏現在的我是誰?
墨黎的心一下子掉進了冰窟一般,她果然什麼都忘了,接過她手中的藥,冷冷地一飲而盡。
“這個你還記得嗎?那****失足墜崖掉到銀杏樹上,從你身上掉下來的香袋,裏麵有個玉指環,你可還記得這個玉指環的由來?”
墨黎拿出那個粉色香袋,滿心期待看著她。
這個香袋駱玥找了很久,因為遺失太久,她都已經放棄了。
但是迎著墨黎的期待,她還是呆呆地搖搖頭。
墨黎看著她搖頭,很沮喪,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才能喚醒她對他的一點點認知。皺著眉頭,很難過的模樣。再或者他一開始就認錯人了,因為他不能接受五年了,她仍不記得一點一滴。
駱玥覺得氣氛有點抑鬱,想要趕緊脫離這個是非之地,開起玩笑說:“哎呀,我頭疼得很,容我先去藥房吃點藥,看看能不能想起點什麼?”
不料,墨黎並不放她走,而是緊張而關切地將她抱上床,安撫她躺下。此時他們共用一張床,駱玥枕著他的右臂,他還有些溫熱的氣息撲在她的臉上,怎麼辦,好害羞。
駱玥一個鯉魚打挺翻身下了床,直奔藥房而去。
隻留墨黎一人半趟在床上,有些衣衫不整。渾身熱血沸騰,心跳得異常快。他是一個多麼驕傲的人,可是每次遇見她,都忘了自己是誰。他遇事沉著冷靜,可是一麵對她,就亂了分寸。
不管她到底是不是當年救治他的醫女,但是這個叫茗溪的姑娘其實也一點點地占據了他的心。
駱玥回到藥房,失魂落魄地搗藥,剛剛心裏的悸動是怎麼回事,老實說她真的對五年前的事沒那麼刻骨銘心,那時她還是小丫頭。那一段連初戀都不算的萌動到底算什麼。
她去醫館找外婆的時候,弟子們說她和劍閣的魯師傅去雲遊四海了。這老太太真浪漫,暗戀人家魯伯伯多年終於知道下手了,也罷也罷,老來又逢春黃昏戀舊人,還是應該祝福的。哪知其實是蕭婆婆對這兩個年輕人抱著眼不見心為淨的態度,這些年輕人還沒有她這個老婆子想得痛快!
祐山的人都不八卦,大家都專心學習,所以醫館來了兩個奇怪的人他們也不在意,另外蕭婆婆臨走前囑咐他們,他倆來去自如,不必理會,所以也沒有人來打擾駱玥。
駱玥和墨黎彼此無話幾日,墨黎的病好得差不多了。駱玥臉上的疤痕也逐漸淡化了,她更願意出去見人了。
心情好就到花房去采花來製香。墨黎一路偷偷跟著她,看她在萬花叢中跳躍,忽然輕功躍起,拂一拂衣袖,芊芊玉手中就有一窩鮮豔的花。她雖然平日咋咋呼呼的,但是煉起香來可是認真得很,連他在房外看著她許久她都沒有發現。大概動若脫兔靜若處子就是說得如此吧。
墨黎心裏想即使她永遠想不起來也沒有關係,他們一輩子住在這世外桃源一般的祐山,我種瓜南山,你采花製香,也是不錯的生活。
傍晚的時候,駱玥拿著一把小花鋤,到湖邊播種伊米花,上次被不速之客墨黎打亂了種花的計劃,還是要把它們都種上,她打算以後每年她都在來中伊米花,這樣每年都都可以收獲了。她很喜歡伊米花的味道,戈壁的堅毅和江南的柔美結合在一起。
墨黎飯後散步,看見一隻粗腿小狼犬,突然來了興趣,一路跟著它,一直來到靈犀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在湖邊種花,三下鋤,一粒種。
腦中靈光一現,蘋果也是這樣種花的習慣,這人難道是?!
駱玥起身,轉過身的一瞬間,掉進了一個堅實的懷抱,她想抬起頭看這個人的麵貌,可是他抱得好緊。口中還喃喃自語。是一個素淨淡雅的人呢,身上的白衣很幹淨。身上還有一股清爽的味道,應該是鈴蘭和銀杏。鈴蘭?
駱玥猛地抬起頭,慌張地看著墨黎。墨黎瞪著眼睛認真地看著她。他一點也不意外,但是她意外的表情還是讓他想笑。他就這樣抱著她笑,駱玥的臉從慘白變成粉紅變成緋紅變成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