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想一個方法為冼家化解危機。”我說,在看到季遊態度隨意後,又補充了一句:“就算不為那些目空一切的笨蛋,也要為十七叔和大哥他們。”
大哥他們的生命同冼家的命運緊密相連,而分家的則不一定。
“如果他們肯遠離這攤渾水就好了!”季遊感歎。但我們都知道,這完全是不可能的。所以最後季遊說:“讓我再想一想,想一想有什麼方法可以使傷害降到最小。”
“我們一起。”我用這句話為這個話題作了結語,然後對季遊說:“我想我們也許應該開始研究各大城池的城誌。”
季遊揚眉,十分意外地看著我,道:“研究這個幹什麼?”
“之前頒布的法令需要很長一段時期才能看出效果,而我們可能等不了那麼久,所以我想研究看看有什麼可以在短時間內產生效果的法令。”我說,“我以前從來沒有研究過這個問題,所以需要這些城誌作為參考。”
“很好,你終於突破了身為謀臣的局限。”季遊笑起來,一副十分欣慰的模樣。而我則有些哭笑不得:這人對於“好”的判斷標準,竟然恰恰同冼家相反!冼家總是教導我們不要做多餘的事以免惹人猜忌,而他則對此大加鼓勵——真不知道是哪個先生教出這麼個天生反骨來!不過,似乎我也不是什麼冼家的好弟子,因為最近我發現,跟著季遊研究這些在冼家看來十分多餘的事情似乎更加有趣,而我早已樂此不彼——於是不由暗歎一聲:難怪我一見這人就覺得他特別親切:原來竟是臭味相投!
唉……
這一番談話過後,我們就開始瘋狂地收集各地的城誌然後埋頭研究——當然一般是白天看書晚上討論。由於法令的製定隨時局和環境的影響,所以討論的範圍也不局限在法令之上,時常是地理風俗曆史兼而有之。季遊是個知識廣博的人,又遊曆廣泛,所以常常能夠指出書本的不足,又能將一些容易被忽視的小地方講的活靈活現,所以同他討論,我獲益匪淺。
在我們埋頭於研究城誌的時候,時局又發生了變化:檀音現身後,沒有急於攻打定安侯搶奪王位,反而同定安侯一起夾擊岐國軍隊,大敗岐國太子。岐國人畏懼義軍勇猛,又因接二連三遭遇敗仗丟失城池,士氣十分低落。有謠傳說,岐國人見勢不妙,將要撤軍;也有謠傳說岐國人正在接觸定安侯,企圖聯合他消滅檀音。總之是眾說紛紜,人心動蕩,局勢詭譎不定。
當然,我更願意相信檀音已經借此良機發動了他姑母的力量迫使岐國太子撤兵。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檀音同定安侯的決戰馬上就要到來,而處於中間地帶的我們,也要立刻做出抉擇——要選擇定安侯,還是檀音——這對整個棉城來說,目前還是一個艱難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