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有一點十分不解:既然官府已經下令搜查,有心人就應該明白檀音至少並不站在他們那一邊,怎麼奇他們不趁此機會尋求商賈一派的幫助,借助他們的勢力保護檀音,反而找個地方把自己藏了起來?
帶著疑惑展開第二封信,一看到那字跡,我就激動起來:竟然是大哥的來信!我們在檀國境內時,因為傳信需要四天,所以大哥看到的都是我下山到收信四天前的消息,但是在這封信中,大哥竟然提到了我為聯係住在渺京的分家在戒嚴期間四處亂逛的事情,這可叫我吃了一驚!我立刻想到:看到冼家在岐國的勢力要比在檀國的勢力大得多——想想也是自然,繁榮富有的岐國自然比窮困混亂的檀國有價值的多。
大哥沒有責怪我擅自離開檀音,反而鼓勵我趁機多多了解民生民情,這使我微微苦笑起來:我在冼家時,向來負責整理各種消息。這其中也看過不少大哥寫給其他已經下山了的兄弟的書信,所有的書信中沒有一封是不提到時局的。像這樣不談我在檀音身邊的得失,反而鼓勵我趁機治學的書信,絕對是絕無僅有!
我有些沮喪:看來大哥也對我沒有信心。更有甚者,大哥說不定時時等著我自動放棄,對他說我想要回去。
我想到這裏,不禁在心裏歎了一口氣,將大哥的來信折起來,同以前的那一封一起放在身上。另一封,我找來火盆,非常仔細地看著它燒完。
來人說:“有沒有需要傳回去的消息?”
我沉吟了片刻,心想自己現在也不能貿然去找檀音,隻好將那邊的一切托付給奇了,於是搖搖頭。那人走前,怕我因沒有耳目心中焦急,還特意留下一個身份適當的小仆每天替我打聽消息。
又住了兩天,小仆打聽了消息回來說本城大戶田殷不知為何在城內四處奔走。
不多時,又聽他說田殷縱仆毆打巡街的城吏,被人將家宅圍了個嚴嚴實實。
再過一天,又聽說糧價、鹽價瘋狂上漲,百姓因戒嚴無法出城耕作,十分擔憂來年收成,所以怨聲四起躁動不安。
最後聽到的消息,是田殷入獄。
因為田澧是田殷的侄兒,所以我十分關注田殷的消息。現下聽見他入獄,我心中閃過一絲不安:那麼田澧呢?是否已經出獄,現在在替他叔父四處奔走?那麼,臨弦呢?
我判斷田澧若無法兼顧臨弦,必定要派人將他送來,所以早早叫人打掃了一間空房。不料幾天後,來的不是臨弦,而竟然是春風得意的檀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