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歸家(1 / 3)

自盤古大帝開天辟地女媧大帝捏土造人後,時隔萬千。此日洞庭龍宮大擺筵席,諸神皆來道賀這洞庭龍宮的小龍女百歲宴。據道龍女出生那日,朝霞滿天將洞庭湖的山水顏色都染得通紅,神鳥畢方亦一瞬飛逝。洞庭龍宮已有四個小子,難得落生一丫頭,龍王安恪甚喜,恰逢紅芍藥開得正盛,便取名為,紅藥。安紅藥幼時因心性頑劣常常把洞庭龍宮鬧的烏煙瘴氣,一來二去,安恪幹脆將之送往鬼穀,一來是想讓鬼穀子那廝好好治治這丫頭,二來憑著自個兒同鬼穀子那般交情,縱然小丫頭將鬼穀鬧的底朝天也不會如何。

三萬年便這般過去了。

前些日子三哥少逸來鬼穀探望我的小日子過得是否舒坦,同我講起半月後便是阿娘二十萬歲壽辰,我坐在他對麵十分淡定的煮著茶,院子裏種滿了花花草草,沁人心脾,聽到“二十萬”這個數字我不由得一愣,隨即感歎了一句“真是壽與天齊呀……”

三哥白了我一眼,將我手中剛剛沏好的茶奪了去,卻並不著急喝,且問道:“你來是不來?”

三哥是個桀驁脾氣,最受不得別人將他忽略,和我從小打鬧至我三百歲之後來了鬼穀二人見麵機會少了,才緩和了不少,我回敬了他一記白眼,才悠悠地說道:“看情況吧,如果我最近幾日能將師傅交代的功課完成了,那我便去。不然,就麻煩三哥同阿娘說,藥藥祝阿娘壽比南山,萬壽無疆。”

我瞥見三哥的臉色是變了些許,略帶了幾分驚異,抿了一口茶水,口吻卻未帶任何的感情隻淡淡而已,“你確定?”

我甚鄭重的點了點頭,將他手中的那隻杯子奪了過來,道:“確定確定,好啦好啦,你茶也吃了,人也看見了,可以走了吧?三哥路上小心,三哥一路順風!”

“你!……”三哥頗是無語,微微皺眉,但拿我沒辦法,隻好又補充了一句,“丫頭,自己照顧好自己。”便騰雲裏去。

我甚是樂嗬地朝他的背影揮手,待已看不見他身影,將那一套茶具整理幹淨,便回到屋裏暗自盤算著該如何將這事兒同師傅說然後去給阿娘祝壽。但即便他不答應,本姑娘還是會很毅然決然下山去的,大不了回來吃一頓板子關個禁閉什麼的罷了,與阿娘壽辰相比,又算得了什麼。

清脆的叩門聲響起,我答應了一聲,隻見推門入內的是一個小童,這個小童我是認識的,是大師兄的第……唔,似乎是第四十八個弟子吧?他拘了一禮,十分地恭敬對我言道:“師叔好,師祖有請師叔。”

我甚和藹地擺了擺手,端了杯茶給他,讓他坐下,然後一臉慈愛地說道:“哎,那個,小騏是吧?那個,師傅叫我有什麼事兒麼?”

小騏一臉似乎是我將他輕薄了的樣子,諾諾連聲:“師侄不知……”

我十分嫌棄地鄙視了他一眼,倒使得他一張小臉更加淒慘。隻好努了努嘴,自己灌了一杯茶,抱著一種“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的心態去見師傅。倒也奇怪,為何要差大師兄的弟子來尋我。我這心裏不由得盤算起來,卻實在想不通師傅這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邊走邊想很快便到了正殿,瞧見了那塊以鎏金大字所書‘貴玄司真天’玉匾。我心道“死就死吧。”便信步自裏頭去,沒有弟子阻攔,畢竟我這個胡鬧的脾氣也是令眾人聞風喪膽了的。自殿內,師傅和大師兄不知道在討論些什麼,但兩人的神色卻略有些嚴肅,我向前小小地挪了一步,再挪了一步,又咽了口口水才鼓起勇氣伸長了脖子湊到師傅麵前,笑道:“師傅您找我?……”

我這師傅鬼穀子是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之中最為混蛋的,但見他一副倚老賣老的德行,先是撚了撚須,而後才慢條斯理地應了聲“嗯”這種賣關子的表現我早已經是見怪不怪,但委實心裏十分憋屈。

“找我幹嘛?”

“嗯……”

“哎呦我的好師傅,你有話快說,別憋著,這很痛苦的。”饒是他憋得住,本姑娘也憋不住啊!

“你洞庭的請柬都送到我鬼穀了,你說我找你什麼事呢?”

“噢!……原來是這事兒啊!”我頓時恍然大悟,趕緊換上了一副笑臉兒,十分狗腿地說道:“師傅師傅,你是不是也要去的呀?”

大師兄似乎是因為被我二人無視頗久而心裏不平衡,幹咳了一二聲,然後道:“不然大晚上叫你來幹什麼?”

我驟然發現現在是晚上了!難怪方才一路上走來都黑魆魆的,感歎了一句自個兒實在後知後覺,卻擺了一副頭頭是道的譜兒,“大師兄你這話就不對了,可能是因為功課,或者是其他的問題師傅也可以叫我的過來的嘛。師傅有命,別說是大晚上過來,就算是睡得很熟也要爬起來的是吧。”

“好了你們兩個。”鬼穀子阻了我和大師兄一人一句的爭辯,“藥藥你是想說你困了是吧?你們兩個都回去收拾一下,三天之後咱們出發。”

師傅既然已經發話,自然是將其他的都省了,我甚歡喜地差點沒有衝上去狠狠吧唧師傅一口。

鬼穀的日子最是平靜無憂,這般過了三萬多年我早已經習慣,沒事就和幾個師兄弟們下山去人間溜達一圈兩圈的也是一種享受。至於阿娘壽辰的賀禮我早已經在半年前便開始計劃和籌備,隻是不知送什麼的好便一直拖著後來幹脆便放棄了,隻一心一意完成師傅布置的功課了。想來沒有什麼賀禮比讓阿娘看到自個兒這個她的寶貝閨女要好的了。

三日後,我起的十分早,收拾好了便師傅房外候著,待到東方吐白,才見師傅自屋裏緩步出來,“咱們的龍女殿下怎麼起得這麼早?”

我不由得背後抽了一股冷氣,這“龍女”的稱謂橫豎也沒有聽過幾百年,冷不丁地被師傅喊起來,倒是一件十分稀罕又恐怖的事情,我幹笑著應道:“哪有哪有,弟子不是在這裏候著師傅嘛。”

“喲。小師妹起這麼早?”大師兄一臉的壞笑,也不曉得是打哪兒鑽出來的,倒也不怪他那模樣滲人,誰讓他長的就是這幅德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