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笙出生的時候,天空布滿烏雲,大雨連續下了三天,把整個東陵都淹了。本來就是四五月的季節,河水湯湯,竟漫進城裏來了。
彌笙出生的屋子上空傳來一道閃電驚雷,咵地一聲劈中屋頂,彌笙的阿娘就生出了小彌笙。
小家夥一出生不哭不鬧,睜開眼睛便會叫爹娘,那雙黑溜溜的明亮大眼睛漂亮得無法用言語形容,仿佛是天上星辰的魂凝聚成的,動人心魄。彌笙的阿爹嚇得手一抖,差點把人兒摔在地上。
彌笙娘看到丈夫的反應,躺在床上急得差點跳起來,伸著手要抱女兒,眼淚止不住地流,“快讓我看看,就算是個怪物,我也認了……”
“不是不是,你看~”
彌笙爹知道妻子誤會了,忙把孩子放到她懷裏,又怕又喜,一張臉都不知道該擺什麼表情。
“娘~”小彌笙躺在阿娘的臂彎裏,糯米似的小嘴甜絲絲地喊了一聲,濕漉漉的純淨大眼睛專注地看著阿娘,把她的心都喊軟了,看柔了。彌笙娘破涕為笑,抱著女兒親了親,摸著她的小臉道:“多漂亮的寶貝,瞧把你阿爹嚇得!”
彌笙爹嘿嘿地笑著,拉著妻子的手,一起逗女兒,彌笙娘說:“給孩子起個名字吧。”
彌笙爹想了想,“這孩子彌月而生,足足晚生了三個月,咱們叫她彌笙吧,趙彌笙。”
彌笙出生半年,有一天來了一個道長,一派仙風道骨的模樣,彌笙爹對於彌笙早慧這事心裏一直覺得疑惑,忙請進來讓道長看相摸骨。
老道長看了看彌笙,掐指算了一會兒,連連搖頭,彌笙爹娘在旁邊看得著急,問怎麼樣。
道長說:“此女身帶戾氣,雖為難得之材,命裏卻帶煞,早年克父母,聽貧道一句勸,把她送走吧,否則禍及家庭……”
彌笙是能聽懂人話的,聽到這老道長這麼說頓時不樂意了,蹬著小腳扯開嗓子大哭起來,哭得眼淚鼻涕一齊出,擾得道長話都說不完。彌笙娘本來就不樂意道長的說法,寶貝女兒一哭心裏就更不爽,二話不說讓丈夫把道長趕了出去。
……
彌笙會跑會跳以後,經常看見一個穿白袍的漂亮哥哥,他總是站在遠遠地看著她,彌笙很喜歡他,因為他的眼睛跟她的一樣漂亮,而且他的衣服上總是繡著非常漂亮的花,紅色的花瓣,雪白的花蕊,他一走動,那花就像活了一樣。
有時候她看得呆了,漂亮哥哥就會輕輕地笑起來,笑得天地黯然失色,日月無輝。
彌笙娘過來拉她,看到她總是盯著某個地方發帶,苦著臉直歎氣,“你這孩子,總是莫名其妙地發呆,你可別嚇娘啊……”
“阿娘,我沒有發呆,是那個哥哥太好看了。”彌笙邁著小步子跟著阿娘,撅著小嘴辯解。
彌笙娘臉色變了變,往周圍看,除了一條空巷子,哪有什麼哥哥。
回到家裏,彌笙娘就不讓彌笙外出了,怕她又看到什麼哥哥。小彌笙古靈精怪,總是能順利地從爹娘眼皮底下溜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