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沈漫驚訝的頓時不哭了,擔憂的在陸蘅懷裏轉身問,“怎麼疼?”
“聽到你哭,就疼,你哭的厲害,它就疼的厲害。”陸蘅‘凝視著’她的眸子,疼惜的問,“漫漫,為什麼哭了?”
甜言蜜語,大概就是這樣的。沈漫仰起頭望著他,她突然想,也許他的確和顧萍有過過去,也許那個過去讓他記得很深刻,一時半會兒無法忘記,但現在的他,必定是愛著她的,否則怎麼會這麼擔心她?
“沒什麼,就是,做了個噩夢。”沈漫輕聲說。
“什麼噩夢,說出來,我替你解解?”陸蘅一邊抱著沈漫往回走,一邊耐心的問。外麵太冷,她的身子都跟著冷了。
沈漫低頭,想了想說,“我夢到,夢到你和別人在一起了,所以很難受。”
陸蘅心裏咯噔一下。
他是個失憶的人,知道有的時候失去的記憶會竄進夢裏,他一直都沒有看清楚,但不敢保證沈漫也看不清楚,萬一,她記起某些他和蘇黎在一起的場景呢?可,就算如此,他也無可逃避。
他像一個隨時等待死亡審判的人,戰戰兢兢卻又無可奈何的等待著,試探著。
“那個人,你看清了嗎?”他小心翼翼的問。
是顧萍啊!沈漫心裏回答,卻說,“看不清,我,我隻是覺得,你們好像深深的相愛過,也許,她還傷害過你,在你心裏留下不可磨滅的記憶?”
說完,沈漫才發現她居然在試探陸蘅。是啊,她想要陸蘅對她說出和顧萍的過去,尤其是,那個關於阿蘅這個名字的過去。可陸蘅卻笑了笑,“傻瓜,我心裏不可磨滅的,隻有你一個人。”
他說的是完完全全的實話,所以根本沒有半點猶豫,遲疑。他感覺到沈漫在試探他,但因為覺得她是夢到蘇黎,毫不猶豫。
“真的?”沈漫不敢相信,“你那麼好,有很多女人會喜歡你,愛你。”
“比如呢?”陸蘅挑眉問。
她被問住了,她以為他覺察到了是顧萍,故意說,“比如喬安啊!”
陸蘅微微偏了偏頭。她完完全全知道喬安對他的心思,居然還接納了她,甚至裝作完全不知情的和喬安做朋友?他的表情,讓沈漫明白他發現自己的小心思了,有點兒鬱悶的承認,“我,我的確早就知道,也是故意裝傻,可是,可是我總不能自己把別人喜歡你的事情說出來啊!”
她以為陸蘅總會有點兒生氣吧?可他卻笑了。
“傻瓜,既然對待喬安可以這樣,為什麼要偷偷哭?既然在喬安身上有這樣的自信,為什麼要在意別的女人?”他俯身,額頭抵住沈漫的頭,‘看著’她的眼睛認真的說,“漫漫,什麼都別怕,你要想想,這世上的陸太太隻有你,我都已經是你的人,法律,整個社會都承認了,你還擔心我會走嗎?”
是啊,他都是她的人了!沈漫在心裏說。她為什麼要擔心,難道,別人還能讓他們離婚不成?更何況,他們已經有然然了!
她傻笑,“我好傻……”
她不傻。陸蘅心裏說,他明白,她真正擔心的是,她不是住在他心裏。若非現在的她一無所知,她一定會說,“陸蘅,我是不想做白流蘇啊!”
清晨,沈漫是在早飯的香味中醒來。
她下床,發現陸蘅已經不在屋裏了。今天是周末,陸蘅通常也不去公司,周末停盤,更不可能去,今天唯一的事情就是接然然回家。
她失憶以後,身體也不太好,醫生說需要靜養很長時間,然然懂事,主動提出去寄宿學校,而且他考上了世界最好的幾所學校之一,成績好極了,所以沈漫和陸蘅也就同意他去,前提是每周要回家。沈漫是擔心孩子還小,再怎麼聰明,世界觀還不成熟,無法判斷事情的對錯,會被學校裏的人帶著走錯路。
想著這些事情,沈漫下樓,腳剛剛沾到樓梯,突然聽到陸蘅的聲音,“又是這個?”
“對啊,你好多年都沒有吃到了吧?小萍秘製哦!”居然是顧萍的聲音。她說,好多年都沒有吃到……
“的確。”陸蘅的聲音,雖然淡,卻透著饒有興致。
沈漫那顆本來安寧的心,突然又害怕起來,她伸長耳朵,努力聽著,卻聽到顧萍說,“阿蘅,我常常會想起那段時光,是我人生最美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