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刀口不深,沒有傷及筋骨,醫生隻給陸蘅做了個簡單的小手術,而後包紮傷口,給他輸液消炎。
沈漫端著杯鹽水輕輕放到陸蘅沒有受傷的右手裏,關切的問他,“傷口還疼嗎?”
“不疼了。”陸蘅被沈漫關心著,滿足的搖頭笑笑,在她殷切的目光下喝了口水,道,“你確定沒事?我看最好還是做個全身檢查。”
“我沒那麼嬌弱。”
感覺到陸蘅變得熱切的目光,沈漫避開了他淡淡得道。
看到她在躲避,陸蘅心裏有些難過,因此氣氛就變得尷尬起來,沈漫有些坐立不安,左右看看,挑起個話題。
“你怎麼會在那兒?”
她指的是他們當時所處的大廳。從後廚出來,就是餐廳的大廳,餐廳位於米藍酒店的另外一棟樓,除非巡視或者有特殊事宜,否則除了行政主廚,高層不會在那裏。這也是沐陽天天準時上班沈漫卻從未見過他的緣故。
“我剛從外麵回來。”聽到沈漫說話,陸蘅立刻接上說,“聽說後廚在鬧事,擔心你,就過去看看。”
擔心……
她心裏竟狠狠一跳,手指在不自覺間慢慢收緊,突然有很多話想要問,最終卻隻說,“謝謝!”
這兩個字讓陸蘅心裏一涼,苦笑道,“謝什麼,就當做是欠你的。”
沈漫再度沉默了。事隔兩年,過往似乎正在煙消雲散,除了下雪的夜晚她會莫名的寒冷,那些年的痛苦好像已經無法給她留下任何痕跡,隻有養父的死,時時刻刻提醒著她,要報仇,要看著害死養父的人付出代價!
她回來,為的原本也隻是如此,卻不知最終怎麼竟和陸蘅再次有了牽絆……
“哥,漫漫!”
陸蕭在人群中找到陸蘅,衝過來擔憂的問,“你們怎麼樣?”他看到陸蘅吊著的胳膊,臉色霎時一變,“哥,你的胳膊……”
“就是個小傷口。”陸蘅淡淡笑道,目光卻不自覺的在沈漫和陸蕭間徘徊,感覺到身體正在一寸寸變得僵硬。
“你呢?有沒有事?”聽說陸蘅沒事,陸蕭又急切的問沈漫。她笑著搖搖頭,“沒事,是……”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瞥了眼陸蘅,道,“是陸蘅,幫我擋了一刀。”
那個名字,叫的無比生分。其實在陸蘅的記憶裏沈漫也從未對他有過親密的稱呼,可是他依舊記得她從前的聲音,軟軟的,輕輕的,像是羽毛在心上撫過,酥癢而令人留戀,不似今日,仿若在稱呼陌生人般。
“一刀?”陸蕭低聲驚呼,再次看陸蘅的傷口,鮮血竟染紅了紗布,憤怒道,“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敢帶著刀子跑到酒店裏傷人,酒店的保安都幹什麼去了?”
“是酒店的員工。”陸蘅說到這裏,忍不住擔憂的看了眼沈漫,他覺得那人傷人絕不是簡單的個人行為,而且目標就是衝著沈漫。但對陸蕭,他的解釋卻很官方,“是一個叫張向亮的庫存管理員,為人本來就很不老實,這次培訓考核成績不合格,就被辭退了,大概是懷恨在心,所以持刀傷人吧。現在已經送到警察局,估摸著一兩天就有結果。”
“無理取鬧!”聽了陸蘅的話,陸蕭憤憤道,“自己做的不好被辭退,就該好好回家反省,竟然還持刀傷人,我看這樣的人,幹脆判了無期徒刑算了!”
“最多也就是兩年。”沈漫無奈道,“剛剛警察詢問過了,因為傷勢不重,對他的量刑也不會重。”
“這麼說以後你就得小心,萬一他從裏麵出來報複你呢?這種人報複心太強了!”陸蕭立刻擔心起沈漫來,認真的叮囑她道,“以後你上班下班的,我接送你,還有酒店的保安要說清楚,無論如何不能再讓這個人進來。”
沈漫無奈的笑,“我哪有那麼脆弱,原本的時候……”
說到這裏,她忌諱的看了眼陸蘅,便沒有再說下去,隻道,“我以後小心就是。”
陸蘅突然覺得自己坐在這裏尷尬的厲害,沈漫和陸蕭說的‘原本的時候’他根本聽不懂,而陸蕭的目光裏卻滿含著理解。他簡直連頭頂上那個大大的電燈泡都不如。他低頭,苦澀自嘲的笑著。
而沈漫,卻像是陸蘅的另外一顆心,幾乎立刻就能感覺到他的難過。掩飾的抬腕看表,發現已經快六點鍾了。
“你想吃什麼?我去買點過來?”她為了緩解氣氛主動詢問陸蘅。
他本來還在想張向亮的蹊蹺,恍惚聽到沈漫的問題,本能得道,“花蟹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