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分鍾裏,陸蘅都在做同樣的動作,好像那隻左胳膊很不舒服似的。
“哥,你左胳膊不舒服?”陸蕭實在忍不住疑惑的問。
“沒有。”陸蘅冷冷回答,轉身就走。
“你今天怎麼起的比嫂子還早啊!”陸蕭一肚子疑問呢,怎麼會輕易放走他,追上去問。
“她起了?”陸蘅皺眉問。
“是啊,天天都這麼早起,給家裏人做早點。”陸蕭聳聳肩,看似很無所謂,實則他就是故意提點陸蘅,要他知道沈漫多麼辛苦,懷著身孕還要伺候陸家這一家人!
但陸蘅竟毫無反應。
“哥,你不知道吧?”陸蕭懷疑難道陸蘅心知肚明卻不加幹涉,卻又覺得不該,“你今天好像第一次在陸家住,在陸家吃早點是不是?”
“陸蕭,你哪兒來這麼多問題?”陸蘅忍無可忍,冷冷的橫他一眼,“你不是要去鍛煉?趕緊滾!”
陸蕭被嚇得一愣,陸蘅已轉身快步離去,背影倨傲,左臂還是有點兒不太對勁。陸蕭鬱悶的撓撓腦袋,“大清早就這麼大火氣,難道欲求不滿?”旋即臉色一變,他幹嘛關心他的欲求問題?那豈不是就是說沈漫和他應該那啥卻沒有那啥嗎?想到這個就憋悶,陸蕭滿心不是滋味的跑走了。
陸蘅走到餐廳邊,就聞到濃濃的飯香。從透明的落地玻璃外他看著她忙碌的小身影,雖然井井有條絲毫不顯得淩亂,卻還是覺得心疼。
在海邊的時候都是他做飯,從來舍不得她下廚,擔心油煙對她對孩子都不好。可是她卻要為整個陸家人準備早點,還是在懷孕的時候。
突然沈漫捂著嘴衝到水池邊俯下身,難過的幹嘔起來。陸蘅心裏一著急,立刻推開玻璃門進去,她羸弱的喘息讓他倍感擔憂。
“怎麼了?”他問,旋即皺眉,有些憤怒,“怎麼這麼重的油煙?你在做什麼!”
沈漫本來就不舒服。她這段時間不能聞到濃重的油煙味道,但何韻昨晚卻說今天早晨要吃洋蔥圈配芝士,她不得不用黃油煎炸,剛剛實在被嗆得憋不住了。
“洋蔥圈。”她有些虛弱的說完,擔心火過大,又要去,被陸蘅攔住,他幹脆關掉火,拉著沈漫出去。
“我還沒做完!”沈漫急得驚呼。
“沒做完有傭人。”他一句話就讓她閉嘴了。
沈漫向來乖巧,很懂得看陸蘅的臉色,他隻要氣急了,她通常就沉默下來,任何事都不會再和他爭辯。即便是他錯了,她也不會多說。
他把她拉到樓上,扔進浴室裏,滿臉嫌棄的說,“洗洗幹淨,一身油煙味兒嗆死了!”
沈漫無奈,隻輕輕辯駁一句,“可是早飯還沒有做完,一會兒都要下來吃飯。”
“陸家有傭人,你不是!”陸蘅盯著她,回答的直白而簡單。
可偏偏是這句話卻讓沈漫瞬間柔軟下去,她乖乖的關上門進了浴室洗澡。她不喜歡陸家,陸蘅也不喜歡,但沈漫總覺得他把這裏當做家,可剛剛他說那句話的語氣卻很不同,就像是不把這裏當做家一樣。
沈漫覺得自己很自私,很希望陸蘅的確這樣想,因為那樣就好像他們在同一條路,那樣好像他會把有她的地方當做是家。
比如從前他們在海邊散步,晚了他就會說,“走吧,回家。”
而他說起陸家的時候,從前多數也是用‘家’,現在卻改成了‘陸家’。很小很細微的變化,卻讓沈漫覺得心裏被人填上了溫暖的棉花。
陸蘅看看被收拾整齊的臥室,幽幽歎了口氣。不怪沈漫怨恨他,他的確沒把她帶到一個好地方居住,陸家實在太差勁了,以至於她整晚睡覺都頻頻做惡夢。如果不是他恰好在,聽到了,抱住了她,她該是整夜都不得安睡。
可離開了陸家,他又不能在她身邊,就更加擔心。
“少夫人,少夫人!”
門口有傭人敲門。
陸蘅打開,對方頓時呆住了。
“怎麼了?”陸蘅冷冷的問,剛剛還急得找人。
“少,大少爺。”傭人緊張得道,看看樓下,為難的低聲說,“夫人不太高興,因為少夫人沒準備好早點,我是來請少夫人下去的。”
“是嗎?”陸蘅冷笑,反手關上門說,“少夫人累了在休息,我跟你下去!”
傭人在他背後無聲的‘啊’了一下,慌忙跟上陸蘅的腳步,陸家今天早晨又要雞飛狗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