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姐,你睡吧。”傭人說。
她就閉上眼睛,可是下一秒她卻突然睜開衝向窗邊,她好像聽到了什麼熟悉的聲音。傭人嚇得忙跟過去拉住她,她探向窗外,窗外除了翻騰的大海就隻有大海激起的雪白泡沫,泛著星星點點的光芒。
“你聽錯了蘇小姐,一定是過路的車,陸先生還要些日子才能回來。”伺候的久了,傭人似乎很了解她的習慣,勸慰她。
風吹著她的頭發,她站在那裏似乎想了很長時間,最終選擇相信傭人,順從的隨著她回去重新躺在床上。
海浪的聲音像是催眠樂曲,催眠了女人。
而明明空無一人的沙灘上許久後慢慢走出一道身影,他點燃煙狠狠的抽了一口,濃濃的煙霧隨之從鼻子裏噴出,形成一圈圈暖暖的煙氣,和冰涼夜晚人類呼吸出的熱氣混合,形成一道生機勃勃的白色影子。
這道高大的身影隻看了眼樓上的窗戶,就踩著沙灘回到車裏,汽車重新發動很快離開。
“誰讓你送她到這兒?”車裏響起男人冷漠的聲音。
“陸先生,我完全按照您的要求,在您名下的產業中找到這間僻靜,利於休養的房子。”
車裏,謝言無辜的看著臉色陰沉的陸蘅,心裏還在為自己突然提前結束的假期感到悲哀。不是說工作半年休息半年嗎?他家老板最近工作的日子是不是太多了啊?
陸蘅沉默了片刻,想想似乎沒錯,的確沒有其他選擇。可這個地方不一樣,他不喜歡有人住進這裏。
“另外買一處類似的房產,送她離開。”他吩咐謝言。
“好的。”謝言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車要路過陸氏地產,陸蘅不禁抬頭朝樓上看了一眼,黑黝黝的其實什麼也看不到,但直到再也看不見那棟樓他才收回目光。
那個拒絕他的女人有被懲罰到嗎?他突然輕輕的笑了,覺得有趣。
整個陸氏地產都已經熄燈,隻留下地下倉庫的兩盞白熾燈還亮著。沈漫把凍的冰涼的手指放在唇邊嗬氣取暖,抱歉的看著做同樣動作的阿嬌。
“阿嬌,你還是回去吧,我估計公司的空調也被關掉了,擔心你明天會感冒。”
“那你呢?”阿嬌潦草的撥開她風情萬種的波浪長發問。
“我一個人能做完,你快走吧!”沈漫扯扯唇角做出好像很輕鬆的笑容。
陸薇把這事兒交給她是為難她,阿嬌肯幫忙她已經感激不盡,現在都快十二點了,公司又突然把暖氣空調關閉,地下室冷的要死,她怎麼好再讓阿嬌跟著自個兒挨凍?
“做完你妹啊!”阿嬌恨鐵不成鋼的罵她,“難道我怕感冒你就不怕嗎?被陸薇這樣整你也心甘情願實在是讓人賭氣!”
沈漫垂眸,她隻知道如果不做完,他們就有足夠的理由阻止她出來工作。
看她可憐巴巴的,阿嬌起身安慰她,“好了,別小媳婦兒似的,有我呢!我會一直幫你陪著你,就像當年你幫我時候那樣!”
沈漫的眼睛一紅,幾乎哭出來。
所謂患難見真情,就是這樣吧。
“不過……”阿嬌突然想起什麼托下巴探究的問,“陸蘅呢,就算出差也要打電話吧?”
“他那種工作,忙起來沒日沒夜的,顧不得給我打。”沈漫低著頭把早已想好的答案說出來,就知道阿嬌會問。
“切,沒情調的男人!”阿嬌不屑,繼續回去忙碌。
燈影搖晃,沈漫暗自歎了口氣。看來陸蘅說的沒錯,嫁給他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而她是永遠指望不上他的。
清晨時,沈漫把最後一件庫存寫在單子上站起身,眼前突然黑了黑,她撐著牆站穩,揉了揉酸痛的腿,回頭叫醒在淩晨時撐不住靠在一堆舊軍用被子裏睡著的阿嬌。
“上班了。”
“啊!”阿嬌醒來,拍著腦袋道歉,“對不起啊漫漫,我怎麼睡著了,還有多少啊?”
“已經做完了。”沈漫笑笑,“我們……咳咳!”她忍不住輕咳起來,覺得身體好像比剛剛更沉了。
“是不是感冒了!”阿嬌跳起來摸她的額頭,果然有點兒燙!忙拉起她,“走走,我們快出去,我給你買點兒藥,今天你請假休息!”
“沒事的。”沈漫輕鬆的笑著,跟著阿嬌回到辦公室,等陸薇到以後她抱著文件進了她的辦公室。
“陸總監,庫房的庫存全部點完記錄在案,如果……”
“點完了?”陸薇不等她說完話就打斷她,拿起幾份看了看,記錄清晰明確,新舊程度都標的整整齊齊,真是分毫錯都找不出來。
想到如果不是她鬧著要來公司做行政總監這個位置本來就該是沈漫的,陸薇就覺得氣悶。扔下文件冷笑道,“還湊合吧。檔案部有些文件也弄亂了,你現在就去整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