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了,陳惠然更是苦著臉了,她可不想嫁給這個滿臉胡茬的大漢啊,自己心中的人應該是像徐大哥那樣高大而且幹淨明朗,溫文爾雅,不然像曾大哥那樣的也可以,樂於助人,敢於擔當。
她幻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嫁給什麼樣的人,但總歸不是這樣的,
“大哥,咱們素昧相識,還是就此別——別過。”這就伸手去拽自己的小推車,推車意義重大,不能丟!
林虎雖然耿直了些,但不傻,相反,雖然對於一些可能平時懶得在意的方麵會傻了些,但是如果遇到自己認為重要的事,就會表現的像換了一個人,這時候的林虎還比較稚嫩,遇到第一個喜歡的的女子,所以頗為在意,更是露出了平時不多見的一麵。
鬆開了握住小推車的手,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陳惠然的眼睛。
“你嫌我是個地頭蛇?小混混?”
如果是對普通的姑娘,那真是一針見血,可是,陳惠然不是,她隻是單純覺得林虎的長相、做派都和心中的相公相差甚遠,但是這話又不好說出口,於是敷衍似的,點了點頭。
林虎以為猜對了,對自己的智商頗為滿意,然後對陳惠然說,“如果你答應嫁給我,我肯定就不做這一行了,然後我把這些年積攢的銀子給你,咱們開一家平安縣最大的燒餅鋪子,還有——一定會和你白頭偕老,嗯,相敬如賓。”說出最後一句時,林虎臉都紅了,在這麼多小弟麵前學酸書生說的那幾句話真讓人抹不開麵子。
聽到此話,陳惠然的嘴幾不可見的抽了下,這是在表決心嗎,她好怕怕,“大哥,咱們素昧相識,還是就此別過吧,”小推車她已經拿到手,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卻不防前麵來了幾個小嘍囉,大喇喇的站在那兒,極橫的樣子,異口同聲道:“嫂子,大哥話還沒說完呢。”
這等陣仗,陳惠然有生以來第一次見,若是沒經曆過那麼多事情,怕誰要被嚇得倒在地上,但是這樣實在太丟臉了,於是陳惠然麵上仍是一副默然的樣子,不過她也怕,怕這些人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她是個女子,本來就是弱勢的一方,幾乎反抗不了。
沒想到,林虎也是很苦惱,他不明白陳惠然為什麼這麼安靜,好像自己的話一點誘惑力都沒有,事事順利的林虎今天突然碰上了釘子,這讓他很不習慣。但是,自己不能把人攔著不走啊,揮了揮手,讓小弟們都散開,然後安撫似的對陳惠然說,“放心,不會找你麻煩的。”還貼心的補了一句,“以後‘治安費’不用交了。”
陳惠然頭也不回的就推著小推車走了,恨不得跑的比兔子還快些才好。
回到家後東西也先不收拾了,坐在院子裏思考這件事應該如何,‘治安費’她可不敢不交,六文錢的事,她也不想因為這和那個大塊頭扯上什麼關係,對,她連那個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踱步到曾玉園朋友的家門口,準備進去找曾玉園,卻還是在敲門的時候停下來,她不想再給曾玉園添麻煩了,而且,那個大塊頭不是說了麼,不會尋她的麻煩,但願他是個言而有信的人吧,不然自己真不知道該如何了。
以前陳惠然總是盼著能得到別人的喜歡,覺得被人喜歡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但是慢慢的她明白了,如果是對方不願意接受的喜歡,那就是雙方的負擔,就像自己曾經很喜歡的一隻橘色的鳥,每天都要摸摸它的毛,給它準備食物、水,每天帶著它去曬太陽,但是它就是不吃、不喝,去摸它的毛時可能還會被啄一下手,很疼,後來母親告訴她,喜歡它,就應該放了它,它不喜歡這樣,不喜歡在籠子裏。
所以,陳惠然默默祈禱,大塊頭你千萬要想開,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我這朵不起眼的喇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