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問情語調已經大變,二十年的仇恨,讓他從一個純真的少年,變得心機深沉,但是現在,他的聲音開始顫抖,麵目也變得猙獰。因為仇恨,他學會隱藏自己的情緒,學會如何陰謀暗算,然而現在他仿佛又重新變成當年那個不諳世事的少年。
“她死了,我的百靈刃就刺在她的胸膛,我看到她的眼中一片慘然,知道她並不甘心。我們兩情相悅,為何就不能在一起?若沒有那幫木部的畜生的阻攔,恐怕我們現在正開開心心的隱居在某一個地方,但這又礙著誰了?礙著誰了!你說,你說呢?萬兄!她是死了,我還活著,卻注定要用悔恨,痛苦,自責來償還一輩子。”
姓萬長歎了一聲,不知道他是真心感歎,還是虛情應對,他的聲音也不再是陰測測的,變得沉重而遲緩。
“哎,自古少年風流,想不到夜老弟也不能例外,哈哈。不錯,雖然五行部落之間素有世仇,但千萬年來,其實各部落間通婚卻不是少數,尤其是對於那些貴族來說,通婚往往是他們用以維持穩定的標誌,反倒是我們這些旁係雜支,卻反而要遵守著這樣的規矩。不管怎麼說,夜老弟以性命去捍衛黑木城,卻被他們逼迫做下這等殺死妻兒的慘事,實在是天理難容,讓人憤慨。老弟,你這故事聽得老哥我心中好生淒涼,日後你若要報仇,但凡我能幫得上忙的,盡管吩咐便是。”
夜問情畢竟已經不是昔日之懵懂少年,剛才因為說起往事,方才情緒大動,此番聽到姓萬的這些說辭,反而是冷靜了下來。
“那小弟在此先多謝萬兄了,後來倒也沒再追究,他們見淩霜死得如此慘烈,當時也呆了,淩霜是死於我的刀下,總算是因我而死,他們自然是無話可說了。”
姓萬的道:“原來如此,難怪我從未聽過此事,今日若不是老弟提起,我還不知道木部弟子竟是如此可惡。”
頓了一下,姓萬的又道:“夜老弟,你也不要心急,隻要我們找到“真升化玄天”,得到那裏麵的造化,到時隻要不去硬撼黑木城,這區區的幾個木族的子弟,你想殺誰便殺誰,誰又能懷疑到你頭上。”說罷,他陰陰的長笑起來。
夜問情恨聲道:“隻要能報此仇,便是交了這條性命又算得什麼。”
姓萬的道:“哎,這你便錯了,你仇恨天高地厚,隻殺區區幾個木族的弟子怎麼能夠。難道你還認為你真正的仇人是那些木族的普通子弟?你真正應該恨的是這不公平的規則,是那些製定規則的人,那些自私自利的東西,我們就應該殺光他們。憑什麼由他們五大部落來統治整個失落天堂,他們拿了最好的土地和資源,把我們這些中小部落像狗一樣的驅使,憑什麼!憑什麼?”他的聲音突然變大,到最後幾乎是用嘶吼的聲音喊出來的。
不得不承認他的話很有感染力,夜問情不知不覺間已經攥緊了拳頭,殺氣濃烈的化不開,一股霸道無比的勁氣衝天而起,仿佛要擊碎蒼穹。“萬兄,你說的沒錯,既然要報仇,那就報得徹底吧,讓我傾盡生命,去擊碎那一切的醜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