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殘缺之心(1 / 2)

紅光熾烈,讓太陽的光輝黯然失色,村裏的男女老少無不嗔目結舌,半晌說不出話來,在他們印象中,這樣的景觀從未出現過。

這時候,村裏的喪鍾完全亂了秩序,不再似先前一般按節奏敲響,如今變得毫無規律,音波時強時弱,風村一片愁雲慘淡,仿佛到了時代的尾聲,正經曆回光返照,僅存暫時的安寧罷了。

山雨欲來風滿樓,舉村上下惶恐不安,高度戒備,有的人早已抄起家夥,探頭探腦,準備隨時迎接突如其來的不幸。

“嘭”的一聲,風聖天骷髏頭中亮起了青色的火焰,徑直將老族長風黎推向數丈開外,繼而雙腿一鼓,戰馬狂飆,向著家中駛去。

“聖天,等等,事有蹊蹺,切勿操之過急呀。”風黎注視著風聖天離去的背影,大聲呼喊道。

紅光是從風聖天的家中騰起來的,內心的恐懼,加之喪鍾的異常,早有村民蠢蠢欲動,高舉火把正準備將風聖天整間房子焚燒殆盡,就在此時,一騎飛馬勢如勁風跨越而來。

“誰敢傷我妻兒一絲一毫,殺無赦。”

聲音如雷霆萬鈞,震得氣流湧蕩,一些人紛紛倒退,認出是風聖天後,他們再也不敢造次。無敵英雄,是風聖天的真實寫照,多年前,正是他帶領著村裏的精壯屢立奇功,保得全村安寧。

敬仰還在其次,村民都知道風聖天一個月前早已死去,全不敢相信眼前所見到的一切,“怎麼可能?絕對是白日見鬼。”他們比起村口的小屁孩,不知經曆過多少人世滄桑,然而在風聖天的跟前,他們的震撼之心有過之而無不及。

風聖天一步步走到家門口,推門進去,嬰兒的啼哭聲漸漸消失,穩婆見到半人半鬼的風聖天,早就嚇得暈死過去,唯有風聖天的妻子雙眼迷離,流淚說道:“我就知道你會回來——兌現承諾。”

空中的紅光越來越盛,刺得人睜不開眼,好似開啟了無間地獄,各種鬼哭狼嚎的聲音不絕於耳。

密林深處,一座小茅草屋安然肅立,隨著“吱呀”聲過後,從門內走出一個清瘦老頭,稀疏的頭發,幹癟的身體,看他的狀態糟糕到了極點,仿佛一不留神就會死去。

他一動不動注視著空中的紅光,雙眼如霧如幻,淡定得一塌糊塗,臉上看不出任何喜怒哀樂。一刻鍾過後,才慢條斯理說了句不著邊的話:“該來的走不脫,該去的留不住,億萬載仙印,也有消散時,回首看,誰能永生不滅,長存於亙古及今。”

“啊,賊老天欺我太甚。”霎時間怒吼聲驚天動地,將附近的野獸都驅散了。房中,風聖天手托嬰兒,血骷髏頭七竅生煙,向來以神勇和穩重著稱的他,再也不似先前的模樣,而今他恨欲狂,上窮碧落下黃泉,也難以傾銷他心中的恨。

一個月前,他英勇赴死,眉頭何曾皺過一下,即便心中有掛礙,仍波瀾不驚慷慨就義。死後更是僅憑意念拖著僵硬的屍體回到家中,隻為了看妻兒一眼,兌現承諾。然而,世事無情,就連這樣小小的心願,老天都不願滿足他。

風聖天渾身戰栗著,手中的嬰兒一動不動,睡得無比深沉,就在方才,他突然探知到孩子的心髒有缺口,活不過半日,頓時火冒三丈,暴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