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南小白咬唇深呼吸一會兒,鼓起勇氣,邁步離開了西廂房的前院。好險有月光的眷顧,讓她覺得眼前的路,沒有那般黑暗,好險有巡視的家丁,讓她覺得自己並非孤獨。
閑王府,本來就大。再加上她自己也沒熟悉個徹底,亂竄的她走到了中庭小院,鼻子間似乎還飄過絲絲酒香。南小白順勢扭頭看去,玄黎堂一人喝著悶酒呢,對著月光。她心中一樂嗬,走了過去,張嘴就調侃,“王爺,可是好興致呢。對月飲酒的!”
“南兒?大半夜的,不好好休息。跑出來作甚?!”玄黎堂對於她的出現,顯然很淡定接受了。他說完,喝下杯子裏的酒。再倒一杯的時候,南小白伸手搶下了酒壺,打開蓋子,聞了聞。米香和桂花的香氣,實在熏人。玄黎堂認為她也要喝的,緊張的又奪了回來。
“你不能喝酒,傷剛好!”
我又沒說要喝,聞聞不行啊?南小白癟了癟嘴巴,撩起裙擺坐在石板凳上,徒手就抓著一糕點,往嘴裏塞,說話。“你晚飯,沒吃飽啊!獨自一人在此開小灶?!”
“你還好意思說?怪你晚飯沒有陪本王吃啊。”玄黎堂拿起邊上茶壺,給她倒上了一杯水,放在她眼前抱怨著。
南小白接過茶杯,喝完水,用袖子擦了擦嘴巴,麵無表情說,“哼,王爺不是有魁娘嗎?讓魁娘陪你吃,不是更好嗎?我又不是陪酒女,還得陪你吃飯啊!”
呃,傷好了。腦袋瓜子轉的更加靈活了嗎?能有一句是不嗆人的嗎?南兒喲。玄黎堂無力反駁,繼續自己的談話。
“怎麼,還生氣呢?魁娘今日的確是魯莽了,本王替他向你賠罪?如何?”
“怎麼不生氣啊?!你也來試試,明明人家都拒絕了。還直接開撕。要不是我,有點底子。真心怕自己的清白要被那個魁娘,看個清楚了。”論起白日的事兒,南小白一如既往的,咋呼起來。
底子?什麼底子?玄黎堂好奇她所說的底子是什麼,覺得今夜就他們兩人的,應該能把所有的疑惑解開吧,當然也包括印花燙傷。他抬手掩嘴笑了一會兒,言。“那明明就是魁娘的錯,你又為何遷怒於本王呢?”
想著他是你的老相好啊。南小白心裏一想,脫口而出應答,“因為他說,他是你的老相好啊!我當然會遷怒於你啊,你身為王爺的,應該好好管管才對!”
嘶,這六弟。玄黎堂覺得胸前悶了一口氣,他捂著發悶的胸口,對南小白說,“南兒,嗬嗬。這個,你別當真。本王和魁娘當真什麼事兒也沒有啊。”
我當然知道你們啥事兒也沒有啊!你們是兄弟來著的。南小白嘿嘿傻笑,不予正麵回應。把玄黎堂給嚇著急,他突然握住南小白的手,鄭重其事再強調一遍,“本王和魁娘真的什麼事兒也沒有。南兒,你一定要相信本王!”
哼,還著急了?玄黎堂你是喜歡我了嗎?南小白抽回手,歪著身子,臉背對玄黎堂,笑著開心,說著無所謂。
“行了,王爺。你焦急解釋什麼呀!我南小白隻不過是一介俗女,哪兒能管得著王爺你的私事兒呢。再說了,王爺有個三妻四妾,算是正常,小情人一籮筐,更加是正常的了。安心吧!”
完了,南兒像是記在心上,當真了。玄黎堂有種百口莫辯的蒼白感,他內心苦澀自嘲。不願繼續糾結這個問題。
“南兒,你可真是深明大義啊!話說回來了,你這咋咋呼呼,時而火爆的性子,到底是遺傳誰的了?”
“啊?!”咋說到我身上來了?南小白轉回身子,起身離開坐熱了的石板凳,視線放遠了去,聲音略顯平和言,“我不這般咋咋呼呼的,能讓我自己堅強的活到現在嗎?”
語氣一婉轉,使得玄黎堂有了重新認識她的新鮮感,仿若是打開了一個神秘寶盒,在緩慢亮出屬於她的神秘。
“此話怎講呢?”
怎講?你又想讓我從何說起了呢?南小白低頭盯著地上的鵝卵石,有些苦楚的應答,“一個人生活久了,總是需要點麵具來獨擋外在的一切不好!更何況,我打小就是個不被人喜歡的孩子呢。”
南小白在現世,是個富商的私生女,母親由於學曆不高,且還是個小打工的,總是被打壓。她自身更是因為這個特殊身份,在學校沒少挨過羞辱和欺負。玄黎堂以為她會如往,跳起來跟他說。沒料到,是如此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