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皇宮到青麟別苑,快馬加鞭是花不了幾個時辰。但是對於玄黎堂來說,區區的一個時辰路程,仿若走了好幾年一般難熬。道路上的燈光昏暗交替,像是走馬燈,在他的腦子裏一遍遍播放著,當他趕到之時,見到隻是一具麵蓋白絹的屍體!
他害怕,他焦急,他怒火攻心。他恨自己為何要離開南小白,南小白整個人像是生了根,在他的心裏,生活裏,成為了重要的一個部分,難以舍棄了。
韁馬一聲長鳴,停在青麟別苑前。玄黎堂立即飛躍下馬,大步走了進去,氣勢洶湧的一路直奔內室。這雙腳剛進門,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息,迎麵撲來,緊跟著地麵上堆著盡是染血的白帕子,血量之大,看得玄黎堂心驚肉跳的。
雖說他算是縱橫沙場多年的鬼麵羅刹,血流成河的場麵也是見過的。但是那皆是無關緊要的人,無須如此擔心害怕。可如今,那些是從南小白身上流出來的血,是他一見鍾情,便是想要守護一生女子的血,他怎能不害怕呢。
忙活了一陣的小夏,見到他來了。慌忙扔下手裏的手帕,噗咚的跪在玄黎堂跟前,大聲喊著,“屬下,參見王爺!”
此聲一出,圍轉在軟床邊上的丫鬟們,一個接著一個噗咚跪在地上,低頭臣服。玄黎堂不語,抬抬手示意讓大家起來吧!小夏自知沒看護好南小白,不敢起身,仍舊跪著。玄黎堂低眉狠瞪了她一眼,說。“事後再跟你算賬!南兒的情況如何了?”
“是!傷口極深,怕是傷著了內髒,才導致大出血。用了止血散,也喂了止血湯藥,折騰了好些時辰。才止住了出血,不過因此,南兒小姐處於昏迷狀態,伴隨高熱。屬下,屬下……。”
止住血,就好!也能保住性命了吧。玄黎堂暗自鬆了一口氣,抬腳往臥室走去,丫鬟們紛紛站在邊上低頭默聲。進入幔帳之下,他看到南小白瞪大圓目,毫無生氣的雙眼,跟個死不瞑目的一般,這模樣哪裏有著昏迷人該有的模樣呢,擺明就是個活死人。
玄黎堂對於她的此番凍結的神情,糾結眉目搖搖頭,坐到床邊,伸手輕摸著南小白慘白的臉蛋,低語。“南兒,你這是瞪什麼呢?本王,這不是趕來了嗎?還有何讓你放不下,不肯閉眼休息養傷去呢?”
當然有,你挨一刀子試試?我瞪著眼睛,是因為我不甘心,就這樣莫名其妙被人捅了一刀子!我要瞪著眼睛到傷好,第一眼要看殺我的人是誰!南小白躺著,渾身癱軟使不上力氣。潛意識存在靈魂還活著,憤怒著,不願安穩休息而去。
她掩蓋在被窩裏的雙手,不由得弄出了鄙視的手勢,恨不得伸出被窩,插進眼前玄黎堂的鼻孔裏,然後暴怒著對他苛責。玄黎堂覺得她這瞪眼模樣,有點嚇人,更甚是讓他心煩意亂。於是他用手捂著南小白的眼睛,作出承若。
“南兒,你放心!本王絕對不會放過傷了你的賊人,定是要讓他們生不日死。”
南小白視線受阻,黑暗得什麼看不見,唯獨這溫柔從他的手掌心傳來,使得她安心不少。玄黎堂,這話是你說的啊,說到做到啊!不一會兒,玄黎堂隻感覺到掌心一癢,原是她閉眼長睫毛碰到所致。
“嗬,你這妮子,原來報複心也挺重的呢啊?嗬嗬,好好休息。本王定是說到做到的,南兒。”玄黎堂說完,趁機附身而去,在她微涼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好不容易說服自己趕回來的玄歡,一進屋子便是看到這一幕。
他心裏的那份醋壇子,又開始浪了起來。玄歡甩起花袖,退掉了侍奉的丫鬟,一步一扭捏的走到床前,語氣盡顯怪異。
“三哥,你還真是不害臊了。當著我的麵兒,你就跟那半死的妮子,親熱了啊。”
“哼,回來得正好!本王要跟你好好算賬。”玄黎堂說著,弄了弄南小白身上的被子,起身走到正堂,撩起後擺坐下了。玄歡知道逃不過他的審問,對著跪在地上的小夏命令道。“小歡子,你和小司守在門外吧,不要讓任何打擾了。”
“是,王爺!”小歡子和小司拱手應答,兩人一人一邊關上房門。屋內就剩下他們三人了,小夏一小兵肯定扛不住兩王爺的氣場,她手心冒著冷汗,跟著玄歡出到正堂。還未等玄黎堂說個什麼,小夏又跪在地上,請罪道。“屬下無能,未能保護好南兒小姐,還請王爺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