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天下誰的武功最高？
正德十三年冬，天山之巔，風狂嘯，雪亂舞，這個時候，這個地點本該是人跡全無的。上官離緊了緊厚厚的皮襖，提起秋水劍，向著不遠處的懸崖慢慢走著。手中的劍微微顫抖，不知是因為冷還是別的原因。
“你來了。”
懸崖邊上，天一散人依舊是單薄的一襲白衣，加上隨風飄舞的銀發，整個人在這漫天飛雪中幾乎無法分辨，恍若仙人。他負手而立，身前是一把劍，插在地上，通體烏黑，也不知是劍本身就是如此,還是沾染了什麼汙垢變了顏色，劍身上甚至還有斑斑鏽跡，隱約可以看出劍身上的一些紋理，就仿佛剛從某個古墓中取出。總之，這是一把殘劍、破劍。
天一散人轉過身，上官離也在不遠處停下了腳步。
“你約我來此，不會是為了什麼天下第一的名頭吧？”天一散人臉上掛著笑，淡淡的、滿是輕蔑的那種。
上官離眼裏透著怒火，拔劍遙指對手，冷冷地問道：“你！我問你，胡家莊上下百餘口是不是你殺的？”
揚了揚眉毛，天一散人不冷不熱地答道：“我？我隻殺該殺之人。”
“該殺之人？天下誰不知道仁俠胡震南之名？當年天下大旱，他散盡家財救濟了數萬災民，難道他該殺？倭寇亂我沿海，他組織義勇，抗擊倭寇，死在他刀下的倭寇不下百數，難道他該殺？”上官離咆哮起來。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殺他了？”
“哼！莫要狡辯！胡家不到半個時辰就被殺了個幹淨，死者全是一劍封喉，毫無反抗，天下除了你我二人還有誰有這麼快的劍？”
“嗯……”天一散人皺了皺眉頭，緩緩拔出插在地上的劍,卻不動手，似乎是在沉思什麼。
上官離見他如此心中怒氣更盛，大喝一聲便舉劍向前刺去，身子仿佛幻影一般瞬間就到了天一散人身前。天一散人也不出劍，隻是輕輕側身便閃過這一劍。
上官離自然不會停歇，當下運起內力，腳下步伐變換，手中長劍連出，一瞬便已出了二十餘劍，將天一散人幾大要害全部籠罩在內，這天下第一快劍的名頭果然不是虛傳。
然而，天一散人連眼都沒抬就輕鬆閃過所有的劍招，手中的劍更沒有要動的意思。兩人就這樣一個攻一個躲，在茫茫飛雪中化身幻影，攪得漫天雪花更加狂亂。
上官離越打越心驚，雖然與天一散人見過數麵，卻從未交過手，隻是知道他的武功很高，江湖上把他與自己並稱為“劍中仙神”。但今天他才知道天一散人的武功究竟是怎樣的高，自己拚盡全力卻連對方的衣角也沒碰到。
“身法不錯。”天一散人在閃過百招之後突然開口，“但劍法嘛……”
上官離見他不但躲得輕鬆，還有時間調侃，不禁破口大罵：“去你娘的！”
之後也不再多費力氣，直接用出了最強一式——望穿秋水。隻見滿天的劍影似秋水波紋一般蕩漾起來，讓人眼花繚亂，隨即上官離的身形瞬間化為一道黑影，一閃而過，劍，直奔天一散人胸口。
“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