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信鈴哭笑不得,“您要清楚自己的身體!您要是出了什麼事,信鈴該怎麼辦啊?”
“哎,你可不要哭出來,你哭出來的話我沒有手抱你了。”瑞香眨巴著眼睛看他,“有沒有東西吃,我餓了。”
“有有有!”信鈴沒好氣地道,“參湯還一直溫著沒拿出來呢,我去取來。”他走了幾步突然又退回來,跺腳道,“這次不許趁我不注意溜掉!”
瑞香和聽風看著他急匆匆奔向廚房的樣子,忍不住一起笑了起來。
聽風拉著瑞香坐下,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他,道:“你到底上哪去了?”
“我啊?”瑞香指著自己的鼻子,“我去求了個簽,然後到處找解簽的去了,後來那個解簽的說要陪我走走,就走走了。”
“騙人!”聽風瞪眼不信,“縛羽堂坐著的小師傅就是負責解簽的,你還要跑去哪裏找解簽?”
“那小師傅道行不夠,我信不過他。”瑞香一本正經地說,“要找大&8226;師!”
“哦哦?”聽風看他說得認真,趕緊撐起下巴認真聽,“那大師說什麼了?”
“大師說啊。”瑞香接過了信鈴送上來的參湯碗,放在手裏暖手,一時也不喝,眼角掃了信鈴一眼,淡淡地說,“大師說,我要多積陰德,少造殺孽,所以身上用的狐皮貂毛之類,能少則少罷。”
信鈴臉色微微一白,咬著下唇,努力定定神,道:“這怎麼可以?王爺畏寒,這可是保暖的物事。”
“我也覺得。”瑞香點頭,“所以決定不理他。要積德也可以積別的德嘛,這些狐皮貂毛終究是死了的,我不用它們也沒法活回去了,對不對啊,聽風?”
聽風支棱著耳朵聽,忽然聽到有問題問自己,趕緊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對啊對啊,我師父也說過,萬物皆有定數,不可強求,如同雞鴨被人所食,那也是自然之律,生命固然平等,但是為了生存而造成的弱肉強食,也是不可避免。”
她娓娓道來,嗓音單純動聽,竟讓人心神為之一清。瑞香拍了拍她的腦袋,笑道:“小小年紀說這麼些大道理。”
“我哪裏年紀小?”聽風不服氣道,“我已經十六歲了!早就過了及笄!”
“哦,都過了及笄了。”瑞香隨口笑答。大鈞自古的法令,女子嫁人應當在十五至三十歲之間,過三十而不嫁,要多征人頭稅。十五歲就是及笄之齡,過了及笄便是大姑娘可以嫁人了,這麼一算,聽風的確不小了……寧欣那丫頭也不小了吧?比聽風還大了兩歲呢。
對了,寧欣。
瑞香一擰眉,忽然想起了上一次見寧欣時,那丫頭朝著自己欲言又止臉紅羞澀的樣子,隻怕是金枝玉葉動了春心,有了意中人了。
這麼想著,一個想法忽然鑽進腦中,卻讓瑞香自己怔了一怔。半晌,才在心中對自己道:“瑞香……若是本就要下地獄,十七層與十八層,也沒有太大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