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嗎?”瑞香似乎真的吃了一驚,隨即靜靜笑,“也對,伊統帥一心治軍,無暇聽聞宮中的傳言,也是好的。我這名字啊……”他的眼睛轉向車窗外,幽深得不知在看什麼,“聽說我出生的時候,京城下了一場大雪,而我母職子裏的花卻冒著雪全開了,滿園香氣。父皇說這是祥瑞之兆,便為我取名為瑞香。大約也是這個緣故,父皇似乎……對我看重些。可惜我並非什麼祥瑞,隻是個藥罐子。”
原來瑞香這名字還有這典故,這也難怪皇上偏寵瑞香。伊呂倒是從沒聽過,轉念一想,如同瑞香所說,那些宮闈密聞他的確從不放在心上。冬雪中香花開放,的確是異象,倒要請教一下一直教自己讀書的連先生這是何道理。
“王爺,大人,到了。”馬車穩穩當當地停下,車夫恭恭敬敬地道。
“王爺請。”伊呂做了個手勢,扶著瑞香下了車。
伊府的一切都按照統帥的製式建造,一絲不苟,也絲毫無僭越。瑞香隨意一掠眼,門前的石獅子脖上的纓也不多不少是個,真是一個不多一個也不少。可見伊呂那已故的父親伊老將軍也算得一個古板忠臣。
踏進伊府坐定,便有婢子奉茶,茶香清醇,水色碧綠,確是不可多得的好茶。瑞香好整以暇地品了幾口茶,就聽到內堂衣衫窸窣似是有人走出,抬頭看時,已見到一個秀美女子站在自己麵前,萬福行禮道:“平靖王爺有禮。”
這想必就是那傳說中的滿月樓紅牌清倌流媚姑娘了。的確是難得一見的美人,但人不如名,一絲媚氣也無,竟是清秀如蘭,幾乎見不到風塵的痕跡。
“媚兒,你出來做什麼?”伊呂皺眉道,“回去!”
流媚嫣然一笑,道:“聽聞平靖王病中時便對流媚親手醃製的梅子青睞有加,如今王爺親臨,流媚怎能不出來瞻仰王爺的風采,感謝王爺的知遇之恩呢?”
伊呂依舊皺著眉頭,瑞香卻聽得來了興趣,道:“知遇之恩?”
流媚笑道:“王爺深居簡出隻怕還不知道,那位莫嵐少帥來這裏取了兩次醃梅子,上門來討梅子的人一時之間險些都把門檻踏破啦。這下流媚可放心了:若往後流媚無依無靠了,還能靠賣醃梅子為生呢。”
她一番話說得俏皮,聲音有婉轉好聽,瑞香也跟著她笑起來,這番的笑容卻真切得多了:“原來如此,那府上醃梅子可還有麼?我可想念得緊。”
“自然是……”流媚拖長了調,“沒有了。不過王爺還要的話,流媚可以將獨家醃製秘方告訴王爺。”
“哦?秘方?”瑞香眉毛一挑,轉而便對伊呂道,“伊統帥,還請你回避一二,我要向流媚姑娘討教。”
“這……王爺……”伊呂張口結舌,隻得轉向流媚,“媚兒,不要胡鬧!”
“我才不是胡鬧。”流媚不服地將他往內堂推,“去去去,我的獨家秘方可絕對不能外傳。你這隻會打打殺殺的粗人可沒那福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