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幅....不像是真跡啊!”崇老的一句話讓圍坐在花梨大圓桌旁的四位古董收藏家一頭霧水。
“崇老,您再仔細品品?看!這紙,這種舊度.這樣的款子.我覺得的是北宋的吧?”剛才一直咬定是宋朝古畫的吳老板有點沉不住氣了,畢竟鑒別古畫真跡的權威都說了不是,以後在古董界吳老板怎麼再張口啊!太失威信了。
崇老重新拿起放大鏡,沿著古卷邊沿的落款,殘邊,絲卷的紋理又細細看了十分鍾。這十分鍾大廳裏沒人說一句話,別說喝口水了,連咽口水的聲音都沒有了。遠沒了剛展開畫卷時的那份愜意氣氛,空氣中說不出的一股子緊張勁。崇老要是再搖頭就得給這畫叛死刑啦。
崇年直起身體,手裏玩弄著放大鏡。猶豫片刻說“這個款子的刻法絕對是新的,現代刻法。而且九公主纖雲……宋代幾個皇室冊子上沒有一個九公主纖雲啊!在封建帝製不可能還有平民或者哪位不是公主身份的什麼大家小姐敢自冠公主的名分吧!那時侯可是大不敬呀!誅九族的啊!還有這女子的衣服,說是宋朝的傳統服飾吧,又不太像啊。這種袖子,這種粉色的百合繡花,不是現在流行的香水百合?!那個朝代有嗎?!”崇老越說越激動,越說越胸有成竹。他左右看看幾位圍著畫卷還在使勁看企圖看出什麼破綻的收藏界小有名氣的老板,又緩緩道:“何況,這幅畫上的女孩很像我孫女!"
“哎呀!我就說這畫上的人好像是誰,似曾相識呢!對對!是像飛星啊!”董老恍然大悟一般的歎道!
“那還看什麼,八成就是啦!這年月仿品做的真像啊!是不是飛星的傑作啊?”董老詢問。
“我不清楚隻是這畫上的衣服有可能是她的傑作啊,回國以後她一直在研究古代服飾呢!”崇老的眼睛並沒有離開這幅畫,但是一提起這位剛從巴黎學習服裝設計回國的孫女,眼神已經不再那麼嚴肅了。
“朱老板,您的畫出手嗎?”崇老把目光移向畫的持有者。一聽到收來的不是真貨朱老板早就在琢磨怎麼脫手了,“我三千收來的。”
“我出三萬買,您意下如何?”崇老問道。
朱老板一臉的喜色,還是客氣的推托著“這個不好吧,您給我成本錢就行了。我初出乍道,得您提醒已經開眼了!”
“沒關係,不是真貨也是件不錯的藝術品啊!我是買自己喜歡而已,朱老板別客氣了。”
藝術品!朱老板是在古董城裏投資做古董生意的人,他更看重真貨可以帶給他的巨大價值而不是一件藝術品的應有價值。他自然很樂意了!
收起卷軸,崇老淡淡一笑,揮手告辭了。
開往榭湖美墅的轎車裏,為崇老開車20幾年的老司機黃柏問道:“先生今天收到什麼好東西了吧?看您的表情很神秘呢!”“嗬嗬,我們老哥幾個研究了半天,不是什麼真品,不過很有點意思的,飛星一定會喜歡。”“哦?小姐一向不大喜歡古物之類的吧,記得您以前教她鑒別宋畫,她……那個不樂意啊,後來您不是也不準備讓她承您衣缽了嗎?怎麼這回……”
崇老一笑,那時飛星12歲,他這個唯一的孫女,唯一的親人,經曆家庭巨變的小女孩,像隻小刺蝟一樣的對外界充滿警惕,任性的甚至砸碎了那時崇老花高價收來的元代釉碗,也是那次一摔,讓崇老看出了那隻他視為珍寶的元釉其實是贗品的端倪,也是因為此事,他鑒別水平更是有目共睹。更是為此崇老相信了一切隨緣不可強求。從此明白對飛星,他的愛孫,再也無法掌控,放手隨她海外留學至今……對祖孫深情的回憶也就停留在飛星十歲左右了。因為那之後的飛星有深深沉痛的回憶,她給別人劃下不可逾越的鴻溝把自己放在中間,不許任何人接近了,包括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