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在斑駁的牆上不停晃動,燒裂的木頭偶爾發出“啪啪”的響聲。
楊氏癱坐在地上,平靜地述說著楊大、楊二是怎樣爭奪她的,怎樣搬家的,還有晚上兩人怎樣輪番折騰虐待她的。平靜得好像在說別人的事,跟自己沒關係一樣。
“看來**這種事曆史悠久啊!”林峰心中暗想,“不知道真正的殺人凶手是誰啊?還有楊二為什麼要自殺啊?”
正胡思亂想著,忽然聽到有人大叫一聲:“你這淫婦,傷風敗俗,汙穢不堪。留著世上作甚,拉出去亂棍打死。”
話音剛落,場麵便混亂了起來。有人踉踉蹌蹌摔倒了;有人急速奔走;有人怒吼;有人哭喊……
林峰不知被誰猛撞了一下,噗通一聲,撲倒在地。
等林峰回過神來一看,女將軍的人都已手持兵刃把女將軍團團護住,孫家的人將一人團團圍住。定睛一看,不是別人,正是獵戶鐵柱。
“人是我殺的,與楊氏無關。”鐵柱手擎一根木棍,被眾人團團圍住,卻麵無懼色。“這楊家二兄弟不是個東西,我早就想殺他們了。你們把楊氏放了,我任由你們處置。”
孫浩道:“原來你才是真凶,今天誰都跑不掉。給我打。”
眾人一哄而上,刀光四起。
這是林峰生平第一次見到這麼多人的械鬥。隻見人影穿梭,不時有人跌出圈外,爬起來又衝了上去,呼喊聲混合著叮叮當當金屬撞擊的聲音,好不熱鬧。
林峰正看得起勁,就聽到楊氏大喊:“柱子哥,你快走,不要管我。我們來生再見。”循聲望去,隻見那楊氏雙手握住一根簪子用力刺進了自己的胸膛。
“不要……”林峰感覺到眼前短短的幾步竟如此遙遠,極力伸開手臂也無法救援。
“不要讓這個女人跑了,這等小事還要你說。”孫浩見眾人久攻不下,心裏本就煩躁,看到林峰還在這裏聒噪,更是氣血上湧。提了一把短劍,疾走幾步,重重刺入了楊氏的後背,“現在她跑不掉了,你休再多言。”孫浩拔出短劍,指了指林峰惡狠狠地說。
林峰雙手在身上一陣亂摸,下意識地想找手機打120.
鐵柱小心地把自己隱藏在人群的陰影裏。本來準備就在這小山村裏守著玲兒她們度過餘生,自從前幾天在樹林擊殺三人之後形勢突然複雜起來。喜憂參半,楊大是他親手殺的,然後扔到了捕獸的陷阱裏,楊二的死是樂見的,可把玲兒牽扯進來又是鐵柱不想看到的。形勢已經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了,看到嫁人後改稱楊氏的玲兒受辱,鐵柱心急如焚,緊握木棍的手指關節已經發白。氣轉三周天,彙聚丹田,一如當年在戰場上衝陣一般,前方哪怕千軍萬馬也殺他個人仰馬翻,但眼前的情況讓鐵柱不敢輕舉妄動。山外來人眾多,其中女將所帶人馬一看就是久經沙場的精銳,要想從這麼多人手中搶走玲兒根本不可能。鐵柱有點後悔當時一時衝動殺了楊大。
“誒,若是他們好好待玲兒我也不會取他性命。可恨那兄弟倆如禽獸一般。”
耳聽到有人要將玲兒亂棍打死,鐵柱再也按捺不住,撥開眾人衝了進去。
剛說一句話,棍棒刀劍就砸了過來,鐵柱不敢傷人,一麵小心周旋,一麵思考對策。
躲閃間瞥見一人提了短劍刺中玲兒,鐵柱肝膽俱裂,手中棍棒發力,掃飛兩人撲向玲兒。
林峰想起來了,這個世界沒有120.
楊氏胸前一個傷口咕咕鮮血直冒,嘴角也已滲出血來。林峰緊緊握住楊氏的手,不知所措。卻是那楊氏抽出手,掙紮著推開撲倒在身前的獵戶鐵柱,竭力呼喊:“快……走,……小……三……”
鐵柱撲倒在玲兒身前,隻見玲兒心口正中一劍,已是回天乏術。聽到玲兒讓自己快走,正要接話。忽然後背一熱,鐵柱本能地順勢一滾,一腳踹開來人。身下正好壓著那姓林的富家公子平時耍的刀,鐵柱一把拔出刀來,殺心驟起,顧不上查看後背的傷勢,大喝一聲:“殺!”
平地忽然卷起一陣風,血光四濺。場麵一片混亂。
“當”林峰忽聽到身後一響,轉頭一看,女將軍和那孫家的管家不知為何已經交上手了。
“呼”一物撞到了林峰懷中,一看,竟是半條手臂。
“啊”林峰驚恐大叫。
“唔”飛來一物堵住了林峰的嘴,吐出一看,半隻人耳。
“咚”林峰眼前一黑,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