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孤獨(1 / 2)

冷啊,冷,林峰不由地抖了抖。看來自己是被凍醒的,估計前座的那對夫妻把汽車窗戶打開了。林峰迷迷糊糊睜開了眼。“不對啊!自己怎麼是躺著的呀,應該坐在旅遊團的大巴裏的啊。”

“出車禍了。”林峰的腦袋中嗡的一聲,睡意一下全沒了。一骨碌翻身坐了起來。四周全是山,高的矮的,重重疊疊。沒有車,也沒看到人,什麼都沒有,入眼全是樹。“看來不是車禍。”

“有人嗎?”“有人在嗎?”有-人-嗎?有-人-在-嗎?

除了山穀的回聲,什麼也沒有。林峰的心一下就亂了。“不是吧,不就是沒有買導遊推薦的東西,被那表演婚禮的少數名族姑娘拉進洞房沒給紅包嘛,這樣就把我扔半路上吧。這也太狠了。”

林峰參加的這個團今天到一個少數名族山寨玩,一下車就被載歌載舞的少數名族同胞迎進了寨子,敲鑼打鼓好不熱鬧。獨行的男子都被拉去扮做了新郎,林峰也被拉了去,笨手笨腳跳了幾個舞,糊裏糊塗喝了幾碗酒,就被人七手八腳推進了洞房,洞房裏沒有姑娘,隻有一收錢的,每人50塊。這不宰客嘛,林峰當時就惱了,三言兩語,差點沒和人打起來。一行人都交錢了,就林峰沒交。旅遊團下午玩另一個景點,趕過去吃飯,可能是酒的原因,林峰上車沒一會就睡著了。

林峰理了理心神,深吸了幾口氣,四下仔細看了看。沒有不適,手腳都利索,身上沒有傷。就是行李包不見了,錢包還在,隨身的物品都沒少。“還好,還好,沒有受傷。打110求助吧,有困難找警察嘛。”

林峰掏出手機,開機。這幾天林峰正和老婆慪氣呢,手機一直沒開。老婆賭氣帶著孩子去了娘家,林峰賭氣報了個旅遊團,哪兒遠去哪兒。

“沒有信號,再等等,再等等。山區信號弱,過會兒應該就有信號了。”

關機,開機。再關機,再開機。再關,再開。林峰的心裏漸漸發慌了。

“沒有啊,還是沒有信號啊!不是吧,這回玩兒大了,這荒郊野嶺的怎麼辦啊!”

“來人啊,救命啊,救命啊!”林峰扯開嗓子大喊起來。“救命啊,救命啊。”

“救命啊,來人啊,有沒有人啊,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林峰崩潰了,一邊跑一邊大喊。

半個小時以後,林峰筋疲力盡的躺在草地上,嗓子已經冒煙了,肚子也餓了。抬起手腕看看表,下午1點多了。躺了一會,太陽光晃眼,換了個姿勢,斜靠在一棵大樹上,點上一支煙,心中暗暗思量:手機沒有信號估計是因為在山穀裏,到山頂應該就有信號了,隻是不知道身處何地,打通求助電話也不知道怎麼說。過會把手機的GPS打開,試試能不能定位。

第二支煙抽完,林峰站了起來。手機沒有辦法定位,不過方向搞清了,山穀大致是東西走向,山坡朝南。午飯的問題也解決了,因為車裏不好抽煙,兜裏放了幾塊水果糖、巧克力、口香糖。午飯就吃了幾塊巧克力湊活了。下午的事也想好了,爬到山頂打電話求助,然後找條公路,在路邊等著吧。說不清在什麼地方沒有人能找到我,等輛過路的車就行了。

山頂上,林峰的臉色鐵青。手機還是沒有信號,也看不到公路,山路都看不見一條。遠處是山,近處也是山,抬頭是樹,低頭還是樹。林峰現在殺人的心都有。

不到5點,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林峰癱坐在山頂已經一個多小時了。秋初的風本不應該這麼冷的,不知是山中環境特殊,還是林峰心境特殊,這山風吹得林峰心口拔涼拔涼的。“這是要在這裏過夜啊。”林峰長歎一聲。

林峰跌跌絆絆向山下走去,口太幹了,一下午沒有喝一口水了,剛才上山的時候看到山穀中有水光閃過,應該是有條河。近了一看,林峰終於知道什麼叫小溪了,水深不過膝,三步就能跨過。林峰的老家是魚米之鄉,最小的小河也比這寬。洗了臉,喝了水,林峰想了想夜裏怎麼辦。“晚上得點堆火,要趕快撿些枯枝,要不然天黑就不好辦了。肚子餓得更厲害了,隻能再吃點巧克力對付了。”

明月,秋風,蟲鳴,篝火,如詩般的景色。林峰一點都沒感覺到美,跳動的篝火隻能讓四周的黑暗更加黑暗。林峰心驚肉跳地坐在火堆邊,計算著時間往火堆上加樹枝。手邊放著一根粗木棒,前些日子在網上看到山東好像有狼傷人了,林峰現在生怕從後麵竄出一匹狼來。狼咬脖子,林峰總感覺這後腦勺冷嗖嗖的。後來林峰幹脆背對著火堆坐著,木棒摟在懷裏。動物怕火,後麵安全了,林峰心安了不少。天色漸明,林峰再也撐不住了,倒頭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