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黑暗森林(1 / 2)

莫然的意識逐漸清醒,睜開雙眼,眼前模糊的景物逐漸重疊在一起,變得清晰,鼻尖有清冽的泥土香味。他抬起頭,發現自己臉朝下倒在泥土裏,艱難的支撐起身體。直升機的殘骸躺在他旁邊,霹靂波拉的爆著火星。他向四周望去,濃的像水一樣的霧靜靜地流淌在視野的每一個角落。莫然想起來了,他就是在執行任務的時候誤闖到這一片霧裏的,大霧像潮水一樣湧來,直升機如同風中飄搖的葉子,頃刻間就被淹沒,霧氣從直升機的每一個角落滲進駕駛艙,仿佛超級強效的**,還來不及反應就失去了意識。多年的軍旅生涯讓莫然並沒有慌了手腳,站起身,莫然立即冷靜檢查設備,身上的緊身作戰衣沒有損壞,外麵的風衣也絲毫沒有毀壞,所有的電子設備運轉正常。莫然心中安定下來,隻要設備還在,就還有希望聯係上總部。他打開手腕上的通訊儀,調到總部的頻率,清晰地說道:總部總部,這裏是彈藥庫,這裏是彈藥庫。聽到請回答,聽到請回答。然而通訊儀隻傳出亂糟糟的盲音。莫然心中一緊,腳下用力一踏,身形像箭一樣矯健的射向天空,轉瞬間就已是百餘丈,衝出了霧氣籠中範圍,瞥見一根巨大的樹杈,於是硬生生收住身形,稍稍一側,依然穩穩的落在枝椏上。抬起頭向遠方望去,饒是身心堅定,眼前的景象還是讓他驚駭莫名。一片森林出現在他的眼前,可這裏的每一株樹都有廣州塔那麼高,樹冠有北京鳥巢那麼大,兩棵樹之間間隔數百米,樹冠層層交錯,隻有稀疏的陽光從枝葉間的縫隙透過來。樹木生長得異常繁茂,像是擴大了幾百倍亞馬遜熱帶雨林一眼望不到邊,讓人難以想象生活在這裏的動物會有多麼龐大的身體。可所有的樹都呈現出一種奇異的焦黑色,像是燃燒過的痕跡。整個林子裏寂靜沒有一點聲音,下方的霧層沉默的滾動著,隔著特製的戰鬥服,莫然依然能感到空氣中藏著的令人那一忍受的陰冷,直刺到的骨子裏。莫然心下起疑,這到底是什麼地方?莫然不敢大聲呼喊,怕陰暗中有什麼未知的猛獸被引來,隻是心下不停的思索著解決辦法。輕輕的向前邁了一步。異變陡起!多年的刀鋒飲血的生活,曆練出的戰士特有的對於危機的直覺讓莫然在瞬間就選則躍起,空氣發出爆響,標誌著速度瞬間提到音速,眨眼間已在百米開外,回頭看時,方才所站之地已突的刺出一根一根腕口粗,兩人高的血色巨刺。倘若反應慢上哪怕一線,莫然的屍體恐怕已經掛在那根巨刺上了。冷汗頃刻間布滿漠然的額頭,六個字從記憶深處清晰地浮現出來:遠古黑暗森林。與此同時,在遙遠的森林中心,那裏的樹都是蒼翠欲滴的綠色,種種大到莫名的野獸攀援其間,巨大如同小型飛機的鳥拖著五彩斑斕的羽毛從之枝椏間飛過,發出清越的鳴叫。枝梢有用木頭搭起許多的小屋,綠色的滕蔓纏繞其上,與旁邊的環境混在一次很難區分開。有長得極為俊美的男人們穿著鵝黃色的衣服手執長矛巡邏其間,美麗異常的女人們跪坐在地上仿佛進行著毛重古老的儀式。林中間有一座大得讓人難以想象的巨木,及時其他比人類最高建築物還要高勝積分的劇目在它麵前也像小孩子。他摩天擦地,似乎自成一方世界。在巨木的樹冠中心,有一座巨石切成的古樸祭壇,中間種著一棵小樹,和普通樹木差不多大小,然而靈秀異常,不似人間之物。一個同樣美得不似人間所有的女人倚在樹下,睜開她黑琉璃樣的眸子,望向莫然的方向,似有所感,柔潤的唇間輕輕的吐出幾個字:外敵入侵兵林,殺了他。不能讓他幹擾儀式!又輕輕閉上眼睛,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似得。遙遠的林間,一根根巨大的木刺從樹幹中爆射而出,在空中交織成一張避無可避的大網,可莫然卻化作一個模糊的影子,淩空踏著木刺輾轉騰挪,奔逐跳躍,優雅的閃過一此次殺機,眼裏沒有傳出絲毫的感情波動,仿佛在進行著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他的右手握著一柄光劍,同樣舞成了一張網,將有可能傷到他的木刺攪得粉碎。雲海中突然長出巨大的滕蔓,攀上樹梢,成百穿著綠色獵裝的男子靈活的沿著藤蔓奔跑到樹冠上,擎著和身體不成比例的巨弓,將一根根箭羽射出,箭頭閃著幽綠色的光,顯然淬了劇毒。莫然眼中精光一閃,左手在虛空中一抓,居然抓出一把激光槍來,一個翻身間,一個男子已經被準星鎖定,隻要扣下扳機,就可以要了他的小命。不過遲疑了一下,將準星調轉方向,淩空一甩,數十道光激射而出,每一道都精確地命中箭腰,碎成兩段。速度卻絲毫不減,風衣獵獵,仍是以音速穿行,仿佛一切都是無意為之。靈秀的小樹下,那端莊的女子突然起身,一種強烈危機感籠罩在她心頭,如此身手,不是尋常種族,心中思量再三,也想不出是哪個種族的手段,難道是南方裂族?也是來擄我族人的?這次祭禮關乎本族興衰,不容有失,不管他是什麼人,在這個時候來也隻能怪自己命不好了,被擄走族人的臉在她心頭一一浮現。刻骨的仇恨終於讓這女子心中有了決斷,這些該死而又貪婪的異族,統統該死!她將手一揚,那些奔跑在林間的走獸立刻停下來,向女子的方向俯首,古老而晦澀的語言從女子的朱唇裏吐出,野獸一個個抬起頭來,雙目赤紅,流露出嗜血殺機。凶猛而無聲的沿著縱橫的枝幹向莫然所在方向風一樣湧來。霧海洶湧起來,逐漸散去,露出下麵密密麻麻,層層疊疊的白骨,一眼望不到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