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夜深人靜,我在讀你。
曾在中台禪寺聆聽禪意;傾聽寂靜。走出寺外,喧囂刺耳,一思,功利年代,心存此念,能有幾人?二思,頓悟漸悟在己,何必杞人憂天;三思,入淡鹹之境,要身體力行,心才有所安。
一日,與你相識,談趣頓生。再晤,談趣未減。就這樣,我們相識相交、談天說地,在雙方沉默的刹那,突然耳邊靜好,頓時心中浮起四字“傾聽寂靜”。
佛說,諸法因緣而生,因緣而滅,與你相交,是緣麼?
二
三年前,曾誤入一人博客,博主早已淡忘,博文尚記一二:“影院燈亮,一切散場。空曠中的絕望就是現在的電影讓人無助,也讓人不甘心就這樣失落在曾經美麗的四季,曾經清新的雨後,曾經浩渺的江河,曾經生動的囈語,曾經留戀的風景,曾經刻骨的愛情,曾經率真的笑臉,曾經浪漫的風雨……”
“在寂靜無人深夜,和電影作伴……”
相識數月之後,你贈送我一本專著,書名是《電影品牌構建和傳播:市場·藝術·受眾》。翻開第四頁,自序:曾經的電影。嗬,博主是你!深夜的你不是看電影,是在寫電影,不是寫電影劇本,是寫電影品牌建設或構建,想讓曾經的電影又回到觀眾的眼球前。
這項工作是寂寞的、孤獨的、無功利的,電影帶你穿越,你回到三十年前出生的那個日子。我大你34歲,如果由我寫曾經的電影,我去穿越,我會再退回三十年前。
寫“橋”“翠崗紅旗”“白毛女”“武訓傳”“柳堡的故事”“青春之歌”“紅日”“紅旗譜”“林海雪原”“林家鋪子”“早春二月”等,曾經的電影在觀眾眼裏是個什麼概念呢?你知道,抑或不知道?
在山村,農民可以自帶幹糧和板凳翻過兩個山頭走完30裏地,到另一個村莊的打穀場上,等候露天電影的開演。下午四五點鍾出發,返家的時候已看到啟明星了。累嗎?
電影裏的人物、山水、歌聲早已融入他們的心田,化為了歡笑與幸福。
“那種在黑暗中凝視銀幕的感受讓自己似乎沉溺在巨大的審美磁場中,一次心跳、一次呼吸,全部沉浸著曼妙的情感和激動的欲望。看電影成為心靈的一次自我投射,那道射向銀幕的光束攜帶著一個精神個體的全部熱望和情思,在巨大的幕上書寫著精神的成長史。至少,曾經的電影給過我這樣幸福的體驗,於是我常去尋找這樣幸福的體驗。”還是你博文中的一段。那個年代,我們尋找不僅僅是幸福,還有理想、道德、人生、奮鬥,當然也有愛情。曾經的電影都讓我們幸福過,激動過。
我們相識也是一部曾經的電影。
青苑書店坐落在當時南昌市城鄉結合部,盡管躲在鬧市一隅,寂寞花開,是你我及南昌讀書人所愛所去的地方,你說,從大學時代到研究生時光,幾年讀書日子裏,你常跑青苑,你也可說是青苑成長變遷的見證人。
那天“店主”萬國英為我的《健康決定競爭力》那本書開了一個小型座談會,邀請了各路書友,你攜夫人小薑來了,我們相互伸出了手。“我姓沈,沈陽的沈,名魯。我沒有本事,唯一的愛好與能力就是讀書,所以還在讀書。聽我愛人說,你也是書迷,特來拜見。”“不敢。”我說。讀書二字把我們的心拉得很近。“你是九江人吧?”你的普通話不標準,尾聲常露鄉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