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宣堂座落在閑雲峰山後,成片的竹林掩映下,一座粉牆黛瓦的大院落。院內寬闊的練武場上,一年輕的男子正在領著一群弟子習武。看見九娘和芊月至院內,那男子便收住了勢,吩咐眾弟子自行操練。隱小七生得頗為俊朗,隻是麵目冷冷的樣子。聽九娘說完來意,冷冷地道:“雲公子的吩咐小七不敢不從,但這姑娘一看就是體質羸弱,資質不佳的,小七可不敢保證能不能教好她。”
“她可是尊主選定,嵐公子親自迎接,雲公子另眼相待的人兒,小七哥,你可不能怠慢了人家。”九娘笑著說。
“芊月自知愚鈍,但既有決心習武修煉,定當潛心苦練,請師父不吝教導。”芊月在一旁靜靜地道,麵色略顯疲憊蒼白,卻透著一股子堅毅。
隱七看看芊月,然後鼻子裏哼了一聲,對著一旁弟子喊了聲“白婉”,便有一個長相清秀的少女應聲而來,她身著青衣,臉上笑容甜美,眉眼彎彎,脆生生問道:“師父有何吩咐?”
“這是新來的弟子芊月,你領著她去住下吧。”隱七吩咐道。白婉應了聲是,來到芊月跟前,甜甜的道:“竹宣堂終於又來一個小師妹了,從今兒起,我也是當師姐的人了。”說罷便牽起芊月的手,領著她往竹宣堂後院去了。
竹宣堂後院房屋眾多,白婉一一為芊月指點,正中為師父隱七並幾位竹宣堂教習師父的住處。東麵的歸梧院是堂中男弟子居住,長廊過去西麵是一眾女弟子住處。走進西院靠裏麵的一道圓形拱門,門上題“芳歇園”三字,又穿過一條鵝卵石小徑,便見一排簡潔玲瓏的屋子。白婉回道對芊月道:“芳歇園內住的均是瓊隱山白字輩的女弟子,這園子除我外還住著好幾位師姐,算上歸梧堂的師兄們,芊月算是我們的最小的師妹了。待你學有所成,師父會賜你冠“白”字的名字,才算得上是瓊隱山的正式弟子了。”
白婉正說著,園外傳來一陣女子嘻笑說話聲,屋外湧進五六個少女,為首的十七八歲,身材高挑,生得嫵媚豔麗,雖也是一襲女弟子青衫裝束,但卻穿出了婀娜動人之姿。隻她眼睛在芊月身掃了一圈道:“聽聞園內今天新來了小師妹,如今一見,果然是位出眾的美人兒。”
“三師姐,若不是美人,怎能得了雲公子的青睞?聽說雲公子原先是安排她在閑雲閣後院住下的呢!”當中有一個子嬌小的少女開口道。
那高個的女子聽完,麵上浮上一絲輕蔑,“雲公子的身邊是什麼人都可以待的麼?一個什麼也不會的俗世黃毛丫頭,算你有幾份自知之明自請來了芳歇園,不過這芳歇園也不是什麼可以渾水摸魚的地方,想待下去也得有那個能耐!”
“三師姐,小師妹新來乍到,一路風塵的,還是讓她早些歇息了吧!”白婉忍不住開口為芊月解圍。
“怎麼,十師妹,這麼快就找到了靠山,巴結上雲公子看重的人麼?”那嬌小少女酸溜溜的說道。
“八師姐,你……”白婉氣得一時語塞。
“芊月給諸位師姐問安了。”芊月行了一禮道:“芊月來自俗世,因幼時遇大病將不治,蒙尊主妙手救回。芊月來瓊隱山是為報尊主再生之恩。因尊主見芊月身形單薄特令來閑雲峰曆練。芊月懵懂無知,還望各位師姐提攜照顧。”
眼前說著話的少女不亢不卑,清秀脫俗的臉上有些蒼白,一雙靈動的眼睛內卻閃著令人不敢輕視的光芒,眾少女均默然了,那嬌小女子從還待要說些什麼,那被稱做三師姐的使眼色止住了她。白婉這才帶著芊月走進了院子靠裏麵的屋子。
白婉推開屋門,屋內兩張青幔木床並一些簡單家具。白婉說道:“小師妹,這屋子原是我與大師姐一同住著的,大師姐名喚白瑤,因為天資聰明,法術武藝出眾,已隨了隱一隱三師伯去鎮守北山門了。大師姐心地好,一向照顧我們這些新進的師兄妹們,一定也會高興小師妹住進她在芳歇園的屋子的。”
“多謝你了,白婉姐姐。”看著白婉為自己忙碌張羅,芊月有些過意不去。
“芊月妹妹,快別客氣,我在這瓊隱山也沒什麼知交,大師姐走後,我一個人住也悶得慌。好不容易有你來和我作伴了。”
“隻是,有樁事,我想還是要提醒你一下。”白婉停頓了一會還是往下說了:“三師姐出身高貴,性子難免跋扈了些。妹妹平時隻能忍著點,隻等到她去了流雲閣也就好了。”
“她想去閑雲閣?”芊月問。
“是啊,流雲公子你也見過了,那是怎樣一個標致的人物,山中女弟子哪有對他不傾心的?三師姐生得美,聽說流雲公子也中意三師姐的,前些年的冠名大會上,流雲公子讚三師姐一句“嫵媚天成”,因此三師姐得了個“白嫵”的名號,不知羨煞多少女弟子呢。”白婉嘰嘰喳喳的說著。
看著她一副豔羨的模樣,芊月忍不住打趣道:“流雲公子如此標致風流,白婉姐姐是不是也動心了?”“哎呀呀,你這個不知臊的丫頭,一來就敢打趣我,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都是爛漫無邪的年紀,這兩個小丫頭很快就打成一片,成一對如漆似膠的好姐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