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祖父……”伊希婭眼睛瞪大，手上全都是他的流出的血，地上蔓延得都是。
小司夜哪裏見過這種場麵，早就嚇得小臉發白，小腿快步跑過來。
“曾祖父，曾祖父你流了好多血！”
伊希婭抬起頭眼眸充滿憤怒和恨意，衝著還楞在原地的男人嘶吼：“北挽宮，你混賬——！！”
北挽宮嗓子像是被碎玻璃堵住了一樣，發不出一絲聲音，更無法反駁。
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一把揪住那名罪魁禍首，扔在地上，那護衛被摔得差點昏厥過去——
男人拔出一旁護衛腰間的劍狠狠插~進他身體裏，瘋了似的補了好幾劍。
鮮血濺到他臉上，唇瓣上……像是歐洲神話中高貴的吸血鬼。
“司夜不要看。”伊希婭單手捂住旁邊小司夜的眼睛。
小家夥嚇得小肩膀微微顫抖著，黑色的寶石眸充滿了驚恐——
“司，司夜……”北挽城嘴角緩緩流出血跡，艱難地抬起帶血的手握住小家夥逐漸發冷的小手，“記住……記住曾祖父的話了麼……一定，一定要遵守……你……立下的誓言……”
“司夜——”伊希婭看小家夥嚇得不出聲，輕喚了兩聲。
“記，記住了，司夜記住了！”小司夜鼻子紅起來，沒忍住哭起來，“曾祖父，你不要有事，你答應過司夜要長命百歲的！”
旁邊北挽宮把護衛身上刺無數劍，一眾護衛全都嚇得跪下來，額頭低下不敢抬起。
長劍抵在地麵，北挽宮有些顫抖地握住劍柄跪在地上，紫眸深沉得厲害。
北挽城眸子輕轉，看向伊希婭：“替我……對他說聲……說聲對不起……是，是我的錯……”
伊希婭溫熱的眼淚滑落：“北挽君他早就原諒你了，等他回來會親自對你說的，你一定要撐住。”
“我……我不要等了……荻，荻音來接我……了……”
最後一個字音還未落下，隻見那隻握住小司夜帶血的大掌無力地鬆開，重重地落在地上……
伊希婭帶淚的眼眸瞪大，胸腔在顫抖，許久她痛苦地抿著唇大哭。
小司夜哇的一聲趴在北挽城身上大哭，雙手晃著他的胳膊叫他起來。
突然整個牢房被悲傷的色彩所籠罩……
“北挽宮，如果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那恭喜你，終於完成你的心願了！”伊希婭冷厲地瞪著他，“但願你以後回想起今天的時候，不會被罪孽折磨致死，可以做到問心無愧！”
“……”僵凝著姿勢的北挽宮眼眶驀然發紅，眼底像是湧起莫名的情緒，被他很好地隱藏……
*
窗外大雪紛飛，整個城堡甚至整個法國都被籠罩在白色王國裏，到處都是白色，純淨的白，悲傷的白……
伊希婭站在窗前輕歎了一口氣，抬起手按在透明玻璃上。
北挽老太爺死了，大概是北挽宮心底還有一絲善良，命人把他的屍體埋在了皇陵。
她不知道北挽城一生有什麼樣的願望，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中年時代的他最大的願望就是能等荻音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