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傭人端著圓形的歐式鏡來看了一眼,發現她消瘦不少。
一雙眼睛紅紅的,腫得有些誇張。
淩亂的頭發被她紮起來,在傭人的攙扶下去浴室稍作清洗了自己,還擦了點粉,掩蓋哭痕,頓時顯得精神很多。
她不能把對北挽君的思念展露給南黎川看,真的太傷人了。
緹娜已經拿來畫具,按照伊希婭的吩咐立在靠窗的位置。
伊希婭那天摔跤,掌心下麵都被磨破了,尤其是右手,著力太狠,傷口很深。
大拇指也痛,剛剛端著碗吃飯,都要刻意避開傷口的。
更何況,握筆。
伊希婭試著將筆握在手裏,如果隻是輕輕拿著,那倒也沒事。
畫畫的話必須要用手勁。
“伊小姐,你的受傷……作畫沒問題吧?”
“嗯。”伊希婭坐在畫架前的高腳木椅上,微微揚起一抹笑容,“沒關係。”
窗口打開,讓光灑進來。
伊希婭側身對著窗口,好讓陽光均勻地灑在畫紙上。
伊希婭比較擅長的畫是素描和顏料畫。
可惜顏料畫耗時太久,她的手確實不方便,打算做一副精致的素描肖像畫。
窗外有淡淡的陽光,剛剛下過雪的天空特別雪白。
這應該是伊希婭最難熬的一個冬天,發生了太多的事,經曆過最多的生死。
鉛筆芯在紙上構勒出深深淺淺的線條,伊希婭的表情很泰然。
哢擦,哢擦。
緹娜悄悄地掏出手機,又在拍照了,各方麵都取了相片後,就跑去拿給主人看。
……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伊希婭很仔細地描繪著,所有的精神都聚焦在畫紙,給細節進行處理。
她畫得那麼全神貫注,身上係著繪畫的圍裙,同係列的藍色袖套。
受傷的左手纏著繃帶,右手的她嫌礙事,摘下來了,繃帶條掉在她的腳下。
畫具打開在她手邊,不同粗細的筆削尖了筆頭放著。
這畫麵很美,任何人看了都會心動。
緹娜拿起一隻斷掉的筆芯,轉筆刀銷著筆,突然發現門邊站著身影。
南黎川沉默地站在那裏,眼神空洞的,隻映著伊希婭的影子。
緹娜高興地站起來,就要開口說話。
南黎川凜然的目光一掃。
緹娜閉上嘴,跑到他麵前悄聲說:“家主你怎麼站在這裏看啊,進來吧。伊小姐在畫你,畫得可好了……”
“……”
“真的惟妙惟肖。”
這之前,緹娜已經把手機那給過主人看了,可是他淡淡的,看過後一言不發。
真是捉摸不透心思啊。
“我就說過沒騙你,伊小姐真的在畫你,不信你去看看。”緹娜以為他不信。
南黎川的喉頭滾動了一下,壓低的嗓音冷然問:“誰讓她畫我的!?“
“是伊小姐自己要我們搬畫具,說要畫的……我們誰也沒敢要求她。”
以伊希婭的性格,不是她自願的,誰能說得動她?
她之前死氣沉沉的,連飯都不肯吃一口……
南黎川眸光動了動,盯了伊希婭一會兒轉身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