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好像真的瘋了……
“都看什麼看,還不快給她治傷!”
南黎川仿佛是站在鐵塔上俯望瀕臨城池的戰士,手裏拿著佩劍,遍體鱗傷,他眼前是被大火燒光的城市,整個世界生靈塗炭,就隻有他而已。
他還是屹立著,連站都站不直了,還是要支撐著佩劍撐著。
他到底在撐什麼?
“伊希婭,我也很想有人回答我……我這放不掉的執念,到底是因為什麼?”
南黎川喃喃自語,仿佛他的世界裏就隻有他和伊希婭兩個人。
客廳裏陷入極端的詭異狀態。
傭人想說話又不敢發聲,很想……勸南黎川去看看心理醫生了。
他有專門的心理醫生,定時間給他做心理治療。
可惜,目前看來,沒有太大的效果啊。
南黎川頹然地轉身離開,他知道他沒有瘋,他的腦子無比清醒。
他隻是執念太深……大概是投入的感情太多,收不回來了,才形成如此極端的偏執。
伊希婭,是他的精神寄托,轉移注意力的產物。
有很多賭徒進了賭場,輸到傾家蕩產,卻一而再地想翻本,完全陷進了一個無法自拔的怪圈。明知道賭不回來,卻放任自己,自甘墮落。
南黎川也是如此,他錯就錯在,不該一開始,就把他的所有都傾注在伊希婭身上。
然後他輸到一無所有,不甘心啊。
伊希婭,你怎麼可以吝嗇到,把他的整個世界都帶走,卻連一條生路都不給呢?
……
梅雨時節,窗外又開始下雨,很吵人的聲音。
伊希婭醒來時就不講話,靠在床頭看著窗外,目光散漫……
傭人端來食物,她一樣都不吃。
然後南黎川就出現,接過傭人的工作,手裏接著碗,很溫柔的嗓音:“你身體很虛,不吃東西怎麼行。希婭,東西不合你胃口?”
“……”
“你想怎麼樣才吃東西,嗯?”
他伸手來捏她的下頜,伊希婭突然張開口,朝他的手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南黎川皺著眉,抽出手指時,上麵又是清晰的牙印。
南黎川甩了下手,不由得勾起眼角笑了:“你現在很喜歡咬人了?原來兔子急起來,真的會咬人啊……”
他昨天被咬傷的耳朵,現在還貼著紗布。
傭人大呼小叫的,從一旁的醫藥箱裏拿出紗布,給南黎川的指頭包。
“不必了,小傷,她沒有咬斷我的手指……已經是對我很心存仁慈了。”南黎川淡淡的口氣,“是嗎希婭。”
伊希婭內心一股血氣就要湧出來。
如果她咬得斷的話,她也許會試試——
“我以為你醒來後會大吵大鬧,會摔東西。”南黎川用調羹攪拌著碗裏的粥,“你倒很平靜。”
伊希婭轉了個身,背對著他,不講話。
“你罵我啊……希婭,昨晚你還沒罵舒服,今天我準備好了,你可以接著罵。”
“……”
“沒關係,我都聽著。”
“……”
“你想說什麼都行,別不說話?”南黎川耐著性子,“吃了東西,你才更有力氣罵我,打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