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芊嗓子像是被人狠狠捏住了一般，雙手突然摟住他的腰，手指碰到一根根冰冷的弓箭，和正逐漸流出的溫熱血水……
“北挽昊……”
北挽少帝微微勾起唇，笑容還未成型嘴裏吐出一口血水，體力不支地倒下。
赫連芊像是被抽走了靈魂一樣，站在那裏過了好幾秒鍾後才連忙蹲下身，抱住北挽少帝的身體放在腿上：“北挽昊，你別嚇我北挽昊……”
“這下……我大概能，能忘記你了……”北挽少帝身體抽搐著，手握住她的小手，紅著眼眶看她：“我，我沒有殺你父親……我從來……從來沒有騙，騙你……除了，除了我第一次接近你……對不起……”
“別說了，別說了，”赫連芊單手托著他的下巴，手心裏都是他說話流出的血液，觸目驚心令她背脊發冷。
“有一句話我，我一定要告訴你……我，其實……其實我一直都是愛你的……可是……沒等我說出這，這三個字時……”北挽少帝又吐出一口濃血，眼淚溢出眼眶，順著臉頰滴落，“我不想你恨我……如果，如果可以重來一次……我……我還愛你……”
赫連芊眼淚控製不住地掉落：“別說了……”
“讓，讓我最高興……就是你也愛我……可讓我最，最難過的是也恨我……”
赫連芊微咬住下唇。
“別哭，”北挽少帝抬起手撫去她眼角的淚水，“你終於報仇了……”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不是……”赫連芊難過地對他搖頭，“你不能有事，北挽昊我不許你有事！”
“這，這眼淚……是為我流的嗎……”
赫連芊哭著點頭。
“那……你現在……心裏恨，恨我還是……愛，愛我……”
“我……”
“我想聽實，實話……”
赫連芊吸了吸鼻子，正要準備開口時，男人抬起的手猛然落下——
眼睛緩緩合上，毫無生氣地躺在她懷裏。
“北挽昊？”赫連芊瞪著眼睛晃了晃他的身體，“北挽昊你醒醒，你醒醒啊，你都還沒聽我回答，你醒來聽我回答啊！”
“我愛你，我愛你北挽昊，我愛你……我從來都沒有停止過愛你，你醒過來，你醒過來好不好？”赫連芊嚎啕大哭地抱住他的上身，“我錯了，我不該恨你，對不起對不起……我愛你，你醒過來啊……”
對麵鍾離毅身影僵凝，看著赫連芊哭成淚人，他輕抿著唇全然沒了平常那股邪魅的摸樣。
“我不該氣你的，我什麼都沒有了北挽昊，你不能走，你快點回來啊……我不能失去你，我不能失去你……啊啊啊啊！！！！”赫連芊哭得雙肩顫抖，突然她仰起頭對天高聲呐喊一聲，淒慘的聲音響亮地傳入所有人耳中。
隻見她的眼睛驀然變成了紅色，猶如在鮮血中煉製而成，泣血得讓人不由覺得如鬼魅一般……
鍾離毅見狀不可思議地隆起眉，驚愕地喃喃自語：“血瞳，真的是血瞳……”
這邊赫連芊紅著眼眸泣瀝得如嬌豔的玫瑰，眼眸凝聚的水霧像是血液重重滴落在北挽少帝的臉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