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爾蒂奶媽深看著他,心裏不放心地猶豫不走。
北挽少帝再次開口:“靳斯理,帶她去休息。”
“是……”靳斯理走過來攙扶著波爾蒂奶媽站起身,給她使了使眼色,示意他們還是先出去比較好。
波爾蒂奶媽輕歎口氣,與靳斯理一前一後地離開。
房門關上空氣中頓時陷入一片寂靜。
北挽少帝額頭貼著透明的玻璃窗。
從小到大他就是個藥罐子,為了治好身體上的缺陷,他沒少吃藥。
正是因為他知道吃過的藥有多苦,才一直不肯娶妻生子——
因為結了婚就要履行家族使命生孩子,但如果這個孩子需要像他一樣從小靠藥物維持生命,還有可能活不過三十歲的話,那還不如不生。
雖然他以前是這麼想的,可真的遇到了赫連芊,他第一次想跟這個女人有個愛情結晶的衝動。
也許是他自私吧,他可以選擇要不要個孩子,可是輪到赫連芊為了不懷上他的孩子,背著自己吃那麼多的避孕物,他的心是平常萬倍的疼。
北挽少帝從未想到自己能愛這個女人已經到了這種境界……
他從來不是個善嫉的人,可這次卻一如既往地嫉妒著那個被她放在心上的男人。
……
赫連芊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晨了,睜開眼發現自己手指上的傷口被人認真處理過了。
一隻手臂上正打著點滴,藥水還有很多,看來是別人剛換過的。
抬起臉看到不遠處法式沙發上坐著俊俏的男人,他雙手環胸,靠著沙發閉上眼睛好像在熟睡。
赫連芊長睫毛撲閃了一下,視線落在包紮好了的雙手上,這應該是他給自己包紮的吧?
他是在這裏守了一晚上?
喉嚨幹澀的難受,赫連芊伸手去夠桌上空著的水杯,手指被包裹著沒有一點知覺,水杯被她碰了一下,掉落在地上——
聲音驚醒了熟睡中的男人,一雙深邃的紫眸豁然打開——
赫連芊如小鹿斑比的視線與他對上,北挽少帝站起身緊繃著下顎走來。
“想喝水?”男人身上還披著昨夜的浴袍,顯然在這裏守到了天亮。
赫連芊乖乖坐在床上,盯著他許久,張開唇飲下他遞來的水。
幹澀的喉嚨像是沙漠中唯一生長的枯草,現在得到甘水的滋潤,頓時好了許多。
“餓了?我讓廚房準備吃的。”北挽少帝不等她的回答站起身吩咐仆人……
赫連芊疑惑地盯著他離開的背影,她總覺得眼前的北挽少帝有些奇怪。
他好像在生氣,渾身散發著的氣息比以往更加冷漠,拒人千裏了。
一天過去了,北挽少帝對她與以往的態度截然不同,赫連芊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了。
就連剛開始對自己好些的波爾蒂奶媽,今天一天見到她都是板著臉,仿佛所有人都在指責她一樣……
到了晚上,醫生為她換了手上的藥,又給重新包紮了一遍。
本來等著北挽少帝回來好好謝他昨夜的照顧,沒想到這男人直到深夜才回來。
……
赫連芊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麵前站著個高大的身影,立即驚得頓時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