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知道她是為什麼會出事的吧?北挽老太爺之所以這麼做,就是不想你們在一起。倘若他知道你為她填江又建造陵墓和教堂,他會怎麼想?”南黎川雙手搭在桌上,十指相扣:“一直以來你們北挽最注重形象,你是她沒名沒分的男人,為她做的這些若是讓媒體知道,你覺得北挽老太爺不會讓她從你麵前徹底消失?”
北挽君大掌憤怒地拍在桌麵,餐具震蕩地從盤子邊滑落。
南黎川垂下的眼眸變得深邃:“北挽,你還記得我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成為敵人的?”
“……”北挽君眸子暗沉。
他們從記事起,好像就被拿來比較,把對方當做對手來訓練自己。
時間長了就成了真正的敵人。
如果從一開始他們不被拿來相互比較,也許他們會是朋友。
“我們相互鬥了二十多年,也恨了對方二十多年。”南黎川視線放遠,“都想爭搶當強者,可是現在有能力了,卻還是保護不了心愛的女人。”
“……”
“我們兩個都沒把她保護好。我總怪你沒有把她照顧好,可我又為她做了什麼?這輩子感覺無論爬得有多高,始終還是覺得無力回天,身邊是空蕩的。”
北挽君緩緩垂下頭,眸子變得暗寂。
“現在就算讓你做了強者,她也回不來了。”南黎川轉動手中的高腳杯,“其實你心裏也很清楚。”
“……”
“我知道她心裏愛的是你,雖然我放不下,但還是把她送到你身邊,就是因為她愛你。”
北挽君紫眸黯然得厲害,像個深不見底的深淵。
南黎川咽下一口紅酒,辛辣的酒水貫穿五髒六腑,灼燒著胸膛:“還記得在軒轅城堡住的那段時間,你看在眼裏的恩愛畫麵,全都是她為了刺激你。”
“……”北挽君身影僵硬,好一會才抬起頭,皺微看向他:“什麼意思?”
“還聽不明白?你情商真低。”
北挽君:“……”
北挽君:“快說!”
“她愛你難道看不出來麼?之所以在你麵前演戲,就是想讓你知難而退。”
當時伊希婭以為他們之間不可能了,也為了解藥,不得已隻好把自己的安靜壓製下去。
利用南黎川刺激北挽君好遠離她,因為她在那種情況無法麵對北挽君。
北挽君心髒像是被撕開了一樣,疼的呼吸道都在麻木。
握住餐叉的手指泛白,荊棘的疼,讓他血管像是在爆裂——
回想起那時候發生的一切,他非但不相信她,還狠狠折磨她,害得她傷心掉淚。
每每想到以前他對伊希婭所做的傷害,他都想大耳巴子抽自己,他不能原諒自己曾經的錯誤。
老天很不公平,在他們擁有大把時間可以揮霍時,偏要他們像刺蝟一樣互相傷害。想要給對方溫暖,可總被彼此身上的刺給紮得遍體鱗傷。
在他們把彼此身上尖刺給拔光了,相愛了……卻留給他們的時間如此之少。
“她是個善良的女人,同時也是個柔弱的女人。或許以前我們都被她如玫瑰般的刺給傷到,但拔掉的時候,才忽然發現……她隻是個渴望被愛的女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