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纓純曾經平靜地問我:“你相信人有前世嗎?又相信那段前世充滿曲折苦痛離奇選擇最後讓你殘忍的決定忘記嗎?”老實說,我並不相信,她這樣的愛胡思亂想總是說一些好似耶穌在世說的話,也可能就是因為這樣,能一直陪伴在她身邊的隻有我。
“嗯,我覺得我的前世是個特別了不起的人呢,嗜血有著執著的堅持,最後卻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殺害了,而我選擇忘記的原因大概就是因為他是我最愛的人吧。”她水光蕩漾的眼睛就那樣一直看著我,說不清到底包含著什麼。“原來你什麼都知道但是我卻都忘記了呢。”“你啊……”她這麼的容易相信,我已經不想戳破這個謊言了,簡短地思考後,我一本正經地對她說:“你也是一個很厲害的人哦。那時我們的前世還在一起,比現在還要要好,卻為了什麼選擇走上一條不能回頭的路,選擇背叛選擇分離。最後你為了我舍棄了一切,靜靜守著我回到你身邊,結果我呢,再也沒有回來。你就也決定轉世啦,來找我,我們回到從前一樣。”她輕微地笑了:“其實你是最殘忍卻也是最愛我的,隻是你我都在最後一刻才知道。”
“是麼?”這真的隻是謊言麼?我質疑地緊緊握住了她的雙手,“纓純,那隻是前世,今世,我會好好抓緊你,就像這樣,不再放開。”
那時還是午後,那時的陽光還很慵懶,那時我還很認真地看著她,隻是忽然覺得一瞬間,什麼都破碎了,一望無際的黑暗猛然把我吞噬,絕情而又果斷的。
第一章
黑暗,還是無盡的黑暗。我開始質疑自己是否還存在在這個世界上,我隱約覺得纓純她還在我的身邊,靜靜地。隻是在那個問題發生之前,我已經迷失到了一個未知的地方。
——你相信有前世嗎?
——如果我知道了我的前世我會說:我死也不會相信。
——為什麼?
——因為你不像我,有過那麼一段令人心疼又不想讓你受傷的過去。
——如果我也有呢?
——你就不會撕裂這麼讓靈魂鮮血淋漓的創傷。
那裏沒有光明沒有黑暗,沒有開始沒有結束,甚至沒有對,沒有錯,總是有那麼一群看似愚蠢又看似理智的靈體為了他們的勝利為了他們的一切去廝殺去拚搏去戰爭,無休止無盡頭,賦予這群靈體兩個不同的代號便是“複仇天使”“地獄使者”。這場戰爭不知何時才會開始,也許埋葬的隻是蠟燭也許埋葬的卻是地雷,當那段棉芯子燃盡的時候,究竟會怎樣猛烈又會怎樣平靜,他們也無法知曉,他們能把握的,可以說,隻是麵對眼前廝殺的現實。
站在黑色荊棘中的人淡然看著眼前不和諧的血紅,冷冷地提醒:“我趕時間,不趕快殺死你就完成不了任務呢。”橙黃的短發淩亂在一片黑色中央映襯那片漸漸凝固的血黑越來越冰涼,木楠胡亂擦拭著嘴角不斷溢出的鮮血,血腥衝破她的喉嚨,她努力克製使自己平靜下來卻不時咳出猩紅的血。
罌粟的嘴角微微上揚,臉變得猙獰起來,聲音也好似發了狂般:“木楠,你是在等待我的最後一擊嗎?哈哈哈!”木楠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聲音似有似無甚至無法連接,“沒想到……你曾經……還是那麼溫柔,你曾經……還和我們在一起……罌粟……如果能回到過去……我真的希望你永遠……還是那個什麼也不懂……連蟲蟻都不忍心殘害的……複仇天使……”這幾句話已經是木楠的極限,她大口大口喘著氣奄奄一息倒在地上。
“木楠,你是天真呢還是拖延你死亡時間的一種手段?”罌粟收起尖銳的刀刃,“你也知道那隻是過去!生活在這裏的每一刻都必須麵對死亡,背叛!永恒隻屬於那些畏懼於改變的愚蠢靈體!你是這樣的麼?去死吧!”
“住手!”遠處傳來稚嫩的童聲,“呼呼……我是不會木楠姐姐死掉的!”罌粟輕蔑地看著眼前明明害怕發抖卻大聲叫喊的女孩,她緩緩幾步向前立刻引得女孩匆匆後退。“葉子,其實你不用這麼害怕我的,畢竟以前,我們都一樣。”
“葉子!你快走啊!你留在這裏會死的!”木楠拚盡最後一絲力氣聲嘶力竭地喊,隨後她的雙手布滿了劇烈咳嗽出來的鮮血。
“木楠姐姐你……”葉子剛想要衝過去,罌粟用力抓緊她的肩膀將她按在樹幹上。樹幹上還長著尖利的荊刺直直插進了葉子的脊背疼得葉子倒吸了一口冷氣。罌粟輕笑:“我在和你說話呢,葉子,你為什麼要理那個將死之人?”葉子越掙紮,後背的疼痛便越是刺骨,同時她也發現自己的四肢動彈不得。“隱線?”罌粟嘴角含笑微微點頭慢慢轉向倒在身後的木楠。“還有你……”罌粟的手一揮,刀刃的軌跡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就已經深深紮入了木楠的胸口,“對了,我的刀法不是太準,所以在上麵的每一毫每一寸都塗了劇毒,無論刺到哪裏都隻有一個‘死’字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