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是今天嗎?”
一個破舊的小醫館內,一個夥計模樣的少年站在櫃台後麵,麵容清秀,隻是臉上看起來非常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少年看著櫃台上麵的一張黃色紙張,握著毛筆的手微微地顫抖著。
紙張很普通,隻是醫館裏的藥方草紙,上麵整齊的排列著三行小字。
大華曆433年,三月十五。
大華曆434年,二月十五。
大華曆435年,正月十五。
“每一次都會提前一個月嗎?”
少年臉上露過一絲驚懼,轉頭往後方看去。
在他的身後,整齊的藥櫃上麵掛著一副大華皇曆,上麵清楚的記錄著今天的日子。
大華曆435年,臘月十五。
下麵還有一行小字。
宜修墳,忌求醫!
這是讓我準備後事嗎?
少年微微顫抖著,仿佛回憶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吱呀!”
醫館的大門被推開了,一個肥胖的身影晃晃悠悠的走了進來。
少年驚醒過來,連忙將草紙揉成了一團,丟在了腳下。
“紀管事,您是來...?”
來人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滿臉的橫肉中間夾著一雙小眼睛,他笑嗬嗬的走到櫃台前麵,看著少年,張口問道:“胡笛啊,你家掌櫃的呢?”
“掌櫃的不在,您有什麼事嗎?”
紀管事從懷中掏出一個賬本來,攤開一頁放在櫃台上。
“今天該收賬了,你們醫館上個月進的草藥錢一共二十六兩。”
“哦,掌櫃的交代過。”
胡笛從櫃台下麵拿出一個錢匣,從脖子上摘下一把鑰匙,將它打了開來。
錢匣中有著不少散碎銀塊,還有兩錠碩大的雪花銀。
紀管事小眼睛中閃過一絲貪婪,猶豫了一下,忽然趁著胡笛不注意,偷偷的拿起櫃台上的毛筆在賬本上畫了一道。
“給,二十六兩正好,您數一下。”
胡笛將散碎銀子用草紙包好,遞了過去。
“沒事,都打交道好幾年了,我還信不過你嗎。”
紀管事笑著接過銀子,忽然臉色一變,指著賬本說道:“啊呀!錯了,搞錯了。是三十六兩,你還得再給我十兩。”
“剛才你不是說二十六兩嗎?”
“唉,我這眼睛不好,沒看清楚,把三看成二了。”
胡笛看了眼賬本,那上麵果然是個“三”字,隻是看起來,“三”字頭上那一橫還帶著些墨跡。
“嗬嗬。”胡笛心裏有了數,冷笑一聲,“我看你不是眼睛不好,是心眼不好吧?”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
紀管事不悅道:“我老紀是什麼人?還能坑你個小孩子不成?”
“你不光是心眼不好,腦子也不好使。”
“你...”
紀管事被他氣的直哆嗦,渾身上下的肥肉都跟著顫動起來,捋著袖子就要繞過來。
“你個小野種,今天不教訓你一下,老子就不信紀!”
“老雜種,先別急著動手,小爺教你個乖,以後出門也帶點腦子。”
胡笛止住了對方,冷笑道:“十一月初三,甘草十斤,當歸六斤.....總計四兩三錢;十一月十二,雄黃十斤,茯苓兩斤.....總計五兩.......十一月份進了五次貨,總計二十六兩整。”
紀管事聽得心驚,抓過賬本,翻開一看,竟是與他所說的一字不差。
“我說的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