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也不敢確定當時在教室裏遇到的那個就是乞丐本身,因為我隻是通過體型的比較來判斷得。可是這樣一來,可信度就並不是很大。究竟下麵會發生什麼,隻有將那個小孩重新複活才能知道。我們三個人拿著心髒立即開車回到縣裏。
這時候,天正黑的厲害,我們不敢停歇,直接將車停在單步宏老婆的樓下,等我們上去卻發現,這女人躺在血泊中。五叔立即上前將其抱起,放在床上,試了試脈搏,還好並沒有斷氣。五叔立即將隨身攜帶的銀針拿出來,刺激了這女人幾個穴位之後,她的傷口立即止住了流血,而人也漸漸蘇醒。五叔見她醒了,趕緊喂她一粒藥丸,這女人蒼白的臉上便出現了一些紅暈。
她恢複了一些氣力,然後緩緩說道:“單步宏根本不是人,他說我害死了孩子,要我償命。這完全是沒有道理的。我的孩子沒有了,我比誰都難受。他這麼做,就是要趕我走。不知道為什麼,自從我請你們過來之後,他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根本不像我原來剛懷上孩子那樣了。開始的時候,他偶爾還給我一些錢,說是讓我買點營養品,但是自從牆裏麵的影子出現之後,他根本就不管我們母子了。當時孩子已經生下來了,他竟然沒有看過我們一次!開始的時候,有鄰居傳言,說單步宏這個人心理有些不正常,把錢看得比命還重要,一直以來想要兒子,又不想讓兒子繼承家產,自己本身就很矛盾。我還不信,現在我相信了!”
我們都很憤憤,覺得這單步宏簡直不是人,就是一個十足的守財奴!但是這不是詛咒這個守財奴的時候,而是要揭開其中的秘密,解決掉整個事件的時候。五叔和鄭雨還有我三個人立即行動,將那個變成木乃伊的嬰兒的屍體擺放在床上,然後將那顆鮮紅還在跳動的心髒放進去,之後用黃符把傷口包住。之後將孩子的屍體放在房子外麵的花園裏麵,為的是讓這脫水的屍體接受日月精華和大地的露珠,將失去的精華還原。我們三個人嚴格看管屍體,我一直擔心這個晚上會有什麼不祥的事情發生,可是卻偏偏發生了。
下半夜的時候,我開始守在屍體的旁邊。剛開始周圍一片寂靜。我站在屍體旁邊,看著這個變成木乃伊的屍體漸漸恢複了原來的模樣。正高興間,一聲貓叫打破了夜裏的平靜。我守在屍體旁邊,絲毫沒有大意。眼睛盯著周圍,並看著那聲音傳來的方向。
正在我左顧右盼找那隻倒黴的貓的時候,卻發現那個黑色的影子出現了!他就站在屍體的旁邊,我想都沒想拔出手槍對著黑影子就是一梭子,這裏太安靜,槍聲又大,槍一響,五叔和鄭雨立即出來,那黑色的影子竟然迅速消失了。可是五叔的黃符比他跑得還快,終於一股鬼火之後,那黑色的影子就束手就擒,被無數用一根特製的繩子敷了,並沒有帶進屋裏,為了在查詢期間能夠保證孩子的屍體繼續接受雨露的滋潤,所以將其束縛在一個早就畫好的八卦陣中一個梧桐樹下。
這鬼丐剛開始怎麼也不肯說。在五叔解下腰帶,露出那白慘慘的剔骨鞭之後,那鬼丐害怕了,終於說了實話:
我原本就是一個乞丐,在這個城鎮裏麵討飯過日子。但是有一天,一個滿臉大胡子的人對我說:“我認識一個大老板,這個人非常有錢,我已經安排了好久了要搶他的錢,卻一直沒有機會下手。這個人視財如命,但是一毛不拔。我有一個計劃需要你配合,事成之後我會給你一部分錢。”反正我是爛命一條,也沒有什麼顧忌,就答應了配合他的行動。
那天晚上,下著很大的雨。我按照原計劃躲在一邊,這條路是單步宏的必經之路。按照大胡子的說法,他已經派人在單步宏妻子的水裏麵放了催產藥,過不了一個小時,單步宏肯定會開車送自己的妻子去醫院生產,而且肯定會經過這裏。今天晚上下著大雨,天氣又黑,這是非常適合做這件事的。
一切都準備好之後,我就等著汽車的出現。果然,一會兒工夫,一輛汽車急匆匆地開了過來,他出現了!我立即緊張起來,在汽車快經過我藏身地方的時候,我偽裝好的屍體已經被快速飛奔的輪子帶出路麵,汽車震動了一下,在向前走了一段之後,緩緩停下來了。從車上麵下來兩個人,一個是大胡子,另一個是單步宏,他們表情大概很懊喪。我則立即出現在屍體麵前,因為害怕被發現破綻,所以我一上來就伏在屍體上麵放聲痛哭,任憑其他人怎麼勸說,也根本不起來。
兩個男人商量了一會兒,車上麵的女人剛才痛苦的呻吟已經停止了。大概他們覺得不能再耽誤了,那個單步宏扔了兩萬塊錢在我們演戲的舞台上,我繼續哭了一會兒,背著屍體,緩緩離開了。
之後大胡子找到我,分給我一千塊錢,當然我提出異議,我冒了很大的風險才做成的,給我這麼點錢實在是太過分了。然而大胡子眼睛一瞪:“夠可以了吧。你這麼多年見過一千塊錢沒有?還想要多少。再說了,那條做道具的死狗你不是也能吃幾天呢?滿足吧你。狗肉可是大補啊。”說完,帶著滿足的表情離開了。我則將那一千塊錢放在身上,將那條充當屍體的狗剝皮洗淨,吃了幾天。
之後沒幾天,那大胡子又一次找到我,讓我去找單步宏要錢。我不答應,他威脅我說:“如果不答應就說出整個事情來,讓我住局子裏麵。”我才不擔心住局子呢。在局子裏有吃有喝還能睡在房子裏麵,我巴不得去住呢。大胡子無奈,隻好對我說:“這樣,這次我給你兩千塊錢。你跟他要五萬。”我一聽火氣立即上來了。對他說:“這次少了五千我絕對不幹,而且隻能要三萬。”大胡子無奈,答應了。
這次我已經能聽出來單步宏的反感了。但是沒關係,我隻是為了錢。跟他沒有什麼交情才不怕得罪他呢。這之後,我的生活漸漸好了起來,因為幾乎每個月,大胡子都要讓我問單步宏要錢,然後分我一點。我還單獨要過幾次,大胡子之後很快就知道了,問我拿走了一部分。
這樣過了幾個月,有一天大胡子找到我說:“我給你十萬塊錢,你幫我一個忙。跟我去一個地方。”因為“共事”這麼久了,這個大胡子還是講信用的,所以我就沒有多想就答應了。到了那個地方我卻發現不妙。我被兩個人五花大綁地捆了起來。這是一間廢棄的工廠,因為傳說鬧鬼,長時間沒有人來,包括我們這些乞丐也不在這裏住,盡管條件要好過住大街。我怎麼喊救命,他們也不製止,因為他們知道這裏根本不會有人。
我的衣服被脫光了,然後涼涼的酒精把我的全身都消毒了一遍,這時候他們才給我的嘴堵上。之後,一把明晃晃的手術刀直接將我的心髒部位劃開一個大口子,然後他們拿走了我的心!還拿走了我所有的錢!
乞丐已經無法控製自己的感情了。盡管他現在已經不在是人,但是這個無心的乞丐卻仍然對那場浩劫念念不忘。一切都明白了。所有的事情都是大胡子在操作。隻要找到大胡子,就一切都解決了。
這時候,乞丐答應帶路。五叔用黃符疊了一個紙鶴,讓乞丐進入裏麵,那紙鶴開始向著大胡子的住地飛去,我們一行人則開著車緊緊跟上。因為乞丐已經離開,所以我們並不擔心這孩子再有大的危險,於是讓鄭雨留下看守,其時她正在陪著那個悲痛欲絕又剛被丈夫虐待的倒黴女人。
我們來到一個郊外的農家旅館一類的地方,在門口停下車之後,進入旅館。五叔收了紙鶴。我和五叔跟著隻剩下淡淡影子的乞丐來到前台,我知道,雞叫了,這乞丐是在硬撐著幫我們。前台一個中年農婦得知我是警察之後,立即表情慌張,按了一下按鈕,這屋後麵一陣混亂,很快歸於平靜。我立即將她控製起來,問她在幹什麼。這女的當即嚇得軟了腿腳,一屁股坐在地上:“警察同誌,求求您放過我們這一次吧。我們的費用已經交了,您這大半夜的我還沒有收入,也沒辦法給您份子錢。”我一聽就明白了,這是一間地下賭檔。我對她說:“以後老實點,這次不是這個事兒。你們這裏有一個大胡子,在哪兒住?”這女人這才稍稍有了精神,道:“二樓拐角處那個房間。上樓就是。不過他好像今天一天都沒下來。以前天天賭。”
我感到不對,和五叔立即上了二樓,那女人隨後也到了,打開房門一股血腥味撲麵而來,打開燈一看,那大胡子胸口被剖開,心髒已經沒有了!婦女立即暈了過去。我們顧不上她,趕緊打電話報了警。等一切忙完的時候,天已經大亮,而乞丐早已經沒有了蹤影。究竟是灰飛煙滅還是正常離開,我也不得而知,隻能看今天晚上他還在不在。
我們回到鄭雨處,那個孩子已經回複了原來的神情,但是我和五叔都知道,這孩子平安過不了十二歲的話,就等於是白費。不過好歹給了那個女人很大的安慰,她不停地說著感謝的話,甚至都有些煩了。
當然,這個案件我成了主辦人員,首先我想到了單步宏。立即上報單位,下發通緝令。然而在其慣常居住的地點都沒有找到人影。當天晚上,我和五叔還有鄭雨就留在了現場,這時候,一陣奇怪的打鬥的聲音引起了我們的注意。兩個小孩兒在牆壁裏麵互相毆鬥,打得非常激烈。五叔連忙用符咒將二人封住,仔細一看,一個孩子是單步宏兒子的靈魂,另一個則是鄭雨封印裏麵的孩子。這下麻煩了。這兩個看來都想靠那個屍體複活。
五叔說:“那女人一會兒就會到。”果然,一會兒工夫,那女人抱著孩子急匆匆地來了。她當然知道我們在這裏,也知道大胡子已經被殺死了。而她來這裏的目的僅僅是自己的孩子又一次沒有了氣息。五叔示意一下鄭雨,鄭雨立即擦了擦額頭的封印,其中一個小孩兒的靈魂就進了封印了,當然他是不願意的,手緊緊抓住牆壁。這個孩子終於再一次回到了這個女人的懷裏,安靜地睡著了。看來剛才的打鬥已經讓他耗費了很多的精力。五叔說:“這孩子大概活不過十二歲。”這女人說:“沒事,隻要活過這幾天就行了。”我立即躲過孩子交給鄭雨,然後將這女人控製。她一時間納悶了:“怎麼回事?你們要幹什麼?”
我問她:“隻要你說出你丈夫的行蹤,我們自然會放了你。但是前提是,他必須還活著。”
這女人平靜地說:“他現在在羅家寨,你們趕得上的話,他應該還活著。我給他喂了藥,應該快發作了!”我立即通知幹警前往羅家寨,並加派急救。好在天亮之前,這人完好無損地被帶了回來。幹警們說:“根本不在羅家寨,在火車站!這小子想跑!”單步宏吃驚地盯著我:“你是警察?你怎麼會是警察?你是一個陰陽先生!”然後看見自己的老婆和孩子,對自己的兒子無限溫情,一會兒又狠狠地說:“你這個賤女人,想害死我?門都沒有!我早就防備你了!你還想害我。我告訴你,你嫁給我完全是為了錢,我早就知道,想讓我死可沒那麼容易。我的錢就是我的,誰也別想要,我的錢誰都別想要!他也別想要!”指著自己的兒子,他已經瘋狂了。
這時候,有醫生進來,給他注射了一隻安定,這人才安靜下來。之後,對自己殺死大胡子供認不諱:“我就想看看他的心是不是黑的,我就想看看這個。這些年來,他不知道坑了我多少錢。那個乞丐也是我殺得,我撞死了他的兒子,他一次又一次問我要錢,我當然要殺了他。但是剛開始我不敢,後來我的老婆在懷孕活著生產的時候都會出現意外,就有一個陰陽先生說,吃人的心髒就能化解,最好是活人的心髒。我第一個就想到了這個該死的乞丐,我讓大胡子去給我解決這件事情。他是我比較信任的司機,他弄成了,卻以此要挾我,敲詐我。乞丐的事情解決了,這個大胡子又來了!我已經快崩潰了。大胡子好賭,一直賭,根本沒有錢,所以我被他敲詐的實在沒有辦法,就隻好親自動手把他殺了。我也想看看他的心是不是黑的!這一次我一定要自己幹。不能再讓任何人敲詐我!”
“那麼你知道嗎?當初你撞死人那件事情根本就是大胡子導演的,那個乞丐也是大胡子找的,連屍體也是一條大狗,而不是什麼乞丐的兒子。”我告訴他。單步宏愣住了,吃驚地看著我,道:“這我剛剛知道,原來這個畜生開始就算計我!怪不得當天他非要讓我開車,說是自己喝了酒。”這時候他又哈哈大笑:“不過沒關係,我已經報了仇了,為我的錢報仇了!我吃了他的心。我已經報了仇了……”我和五叔對視一下:看來這個人已經瘋了。
之後,單步宏被送到了精神病院,沒多久就死了,據說死於心跳驟停。根據遺囑:他的財產被兒子繼承,但是兒子死後,任何人不得繼承遺產,哪怕成為公產也行。看來這是防止自己的妻子貪圖遺產,便宜別人吧。據醫生說,這遺囑是在他比較清醒的時候寫得。而且當天晚上,有人看見他的病房裏有一個乞丐在走來走去,一會兒,單步宏就死了。
七月十五,那女人給自己的丈夫燒紙的時候,央求我和五叔給做做法事,希望自己的丈夫能收到這些紙錢,也希望他能原諒自己。我和五叔順便給那消失之後的乞丐也燒了一些紙錢,兩堆紙錢被點燃的時候,乞丐的火勢明顯偏向單步宏那邊,我對五叔說:“單步宏在下麵也要討債嗎?看來這人還真是視財如命。乞丐的日子估計不好過啊,那些錢可有的還呢。”五叔說:“那就多燒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