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維九月,序屬三秋。戰亂後的人們,需要太多的時間來休養生息。人們在廢墟上建造出一座座神廟,以祈求和平。中秋的到來使這個飽受戰火侵蝕的大地有了一絲生氣,家家戶戶生火吹灶,歡歌弄舞,宣泄著心中的壓抑。
朱牆之內,也是張燈結彩,宮女們麵帶笑容,喜氣洋洋。而在整個皇宮中,有一處卻與周圍格格不入……一位女官頷首:“羽皇子,公園都收拾幹淨了。”
小亭下的石園桌旁,靠著一位英俊武氣,席地而坐的青年,他呆呆地望著手中的瓷酒瓶,毫無感情的說:“東西搬上來,把這裏恢複原狀後,全部都走。”
“是。”
宮女們相繼離開,終隻剩下周圍靜悄悄的一切。
“玥,我來看你了,我知道你喜歡清靜,現在隻有我一個,你不會嫌煩吧。”
羽皇子頓了一下,喝了口酒,神情帶上了無盡的悲涼,接著說:“可是你為什麼不等我,你說想看到天下太平,想百姓安居樂業...這些,我都做到了,可是,你為什麼不等我回來,連一個最後的微笑都不給我...”
羽皇子流著淚:“玥,你知道麼?其實我不是父皇的親生子,你與我,終還是有可能的。可我擔心,我害怕,我隻有不斷獲取戰功,才能有機會始終留在你的身邊...玥,你死了,我怎麼辦...”
“聖上,敵我戰線拉得太長,羽皇子又率奇軍突入城內,稍有不慎...”紅甲中年人恭敬的說道。麵前的龍袍中年背著手看著龍椅,沉思著。就在紅袍男子又要開口時,威嚴的聲音傳來:“海,你怎麼看待這場戰爭?”紅甲男子答:“無妄之災,生靈塗炭,苦了百姓。”
龍袍中年神情一頓,又問:“朕聽說將軍府剛生一男嬰?”
“是”
龍袍中年微笑著說:“朕唯一的公主也是今日出誕。”轉頭又對著角落的昏暗處:“影,你速去海將軍府上帶走男嬰,連著公主,一起送出城去。”
暗影處傳來哽咽:“聖上,吾等...”
龍袍一擺手:“龍影衛你也全部帶走,記住,出了皇城,天下無龍影。”
大殿裏又安靜下來,龍袍中年的氣勢卻在不斷提升。
“海,你可曾因戰爭而害怕過?”“不曾”“是啊,何懼之有,再說,你我是有多久沒有並肩作戰過了?今晚,就讓我們兩兄弟去戰個痛快吧!”
看著朝殿外走去的背影,紅甲男子淚流:“雖死無憾。”
《夢尋錄》記載:皇子羽率八千羽靈騎突襲敵城,湛皇與海將軍領三千騎迎之。此役,湛皇與海將軍之騎全滅,毀敵六千有餘,羽皇子亦佩服湛皇與海將軍之勇猛。
羽皇子仍然坐在亭中,忘了宴會,忘了自己戰功赫赫,也忘了玥的離去,此刻,他隻想喝酒……
這時,一個人出現在了亭子外麵,羽皇子有些憤怒的嘶吼:“沒聽到叫你們全部都走嗎,滾啊。”
見亭外的人沒有動靜,他轉身一看,頓時一個激靈,單膝跪下:“父皇,兒臣…”
金袍中年笑著說:“起來吧,朕知道你心情不好,不怪罪你。”
“謝父皇”
金袍中年抬頭看著月亮,回憶:“玥兒從小體弱,國師曾說她生於月,也將去於月,沒想到……”
“朕的幾個皇子也在這場戰役中離去,現在,隻剩下你能操持大局了。朕知道你心中的忐忑,也知道你並不想做皇帝,可是羽兒,這天下才安定下來,朕不想再生紛亂,你可懂?”
“兒臣知曉,懇請父皇再添龍子,兒臣定全力扶持新皇登基”
“唉,朕知道你喜歡玥兒,本來,朕是準備成全你二人的,世事難料啊。”頓了一下,又道:“前朝大將軍之子與皇室公主在城破之前已逃出皇宮,終究還是隱患,這幾日,你全當是散心,順道把事情解決了,一個月後,朕便將皇位傳於你,你早做準備。”
“是,兒臣定不負父皇期望。”
清晨,刺耳的鐵蹄聲傳遍了整個皇都,羽皇子一身銀甲,率騎來到城門口,隨行的官員從後麵上前,羽皇子環顧四周,道:“城內住民身份要早些登記好,為了防止前朝餘孽作亂,有武功、內功者要嚴格排查,這恐要勞累錢尚書了。”
“羽皇子客氣了,這些是臣等本職工作,定是要妥善處理的”
羽皇子點了點頭,又對著一位持刀之人說:“餘太尉,這幾日城中較亂,請務必保護好我父皇的安危。”餘太尉抱拳:“末將聽令,有末將在,定不叫叛賊入皇宮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