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致兒!”張青霜道,“我會將這個孩子留在帥府,隻是……我擔心你……”
“我沒事的!”宋寧致趕緊解釋,“我不怕累,也不怕煩,這個孩子許是真的與我有緣,現在他這般可憐,我也想一直照顧他……”
“致兒,你聽我說。”張青霜輕輕扳過她的肩膀,安撫她略顯激動的情緒,“你若是真想照顧他,我必不會反對,隻是若這孩子在帥府,他的身份必會引起極大的關注和猜測,到時,傳於其他人的耳中,再經他們的嘴裏傳出,我怕會是對你的清譽有損。”
“……”宋寧致涉世不深,這個問題,她自是從沒考慮過,聽他這般說,似也有幾分道理,她略顯惆悵的低下頭,不知如何應對。
便又聽到張青霜在耳邊說著:“所以,我決定……放話出去,將這孩子收為我的義子,以後會冠我張青霜的姓,在我這帥府內生活,而你,你便是我專門請來照顧和護理這孩子的,你看怎麼樣?”
聽到這話,宋寧致倒是眼前一亮,此方法自是再好不過,但想到是張青霜顧念自己的清譽,而刻意想出的一個托詞,心內卻是不由得一陣溫暖。
片刻,又想到了什麼,對他道:“對了,大帥,這可憐的孩子還沒個名字,要不大帥給起個名字吧?”
“是該起個名字……”張青霜蹙眉想了起來,“既是冠我的姓,他便姓張,這孩子的身世淒慘,但來了我這帥府後,我希望他從此過上安穩的日子,便給他取個“安”字……叫他張宋安,怎麼樣?”
“張……宋……安,宋……安……”宋寧致在嘴裏喃喃了兩遍,才弄懂了這名字的含義,不禁埋下頭,十分難為情起來,在察覺到張青霜探尋的目光緊鎖在自己身上,她才輕輕點了點頭,紅著臉道:“大帥做主便是!”
難為情是難為情,她那眉目之間,可都藏著,對他這般刻意行為的欣然接受,他的姓加上她的姓,隱隱中,有著什麼微妙的聯係,組合在一起,是一個孩子的名字,卻又是某種感情的糾纏,拆不開,又割不斷,絲絲縷縷的牽連。
取名後的第二日,張青霜便去了外省的駐地檢閱軍隊,小宋安自此,便成了堂堂北方督軍張青霜的義子了,由宋寧致每日帶著,起初,孩子挺乖,每日給他喂些米湯,他喝飽了便會睡下,幾日後,到夜裏,也不知為何,孩子總會莫名的啼哭。
怎麼哄也不好,宋寧致也十分年輕,照顧孩子方麵,完全沒有經驗,兩個婆子,雖是有過生育的經驗,但用她們的那些法子去哄,也怎麼都哄不好,總是讓孩子自己哭著沒了力氣,便睡著。
這一日的夜裏,小宋安又莫名的大哭起來,宋寧致全然沒了辦法,見孩子哭得眼淚汪汪的,嗓子都啞了,她自己的眼圈也是一陣紅。
兩個婆子在邊上,攤著雙手,也是束手無策,那王婆突然腦子一轉,似想到了什麼,“宋小姐,您看這孩子,這連續幾日的這般哭,也不是辦法呀,我們什麼方子都用了,也不見好轉,看這情況啊,奴婢倒突然想到了一個事情。”
“你快說!”聽她這樣說,宋寧致緊趕著說道。
“那奴婢便說了,在奴婢老家,有個說法,叫鬼纏身!我看這小少爺是不是被鬼纏住了!”
“鬼纏身!”宋寧致驚駭的叫出聲了,臉上也是驚恐不已,“你……你瞎說什麼?王婆,這……這哪裏有鬼?!”
宋寧致畢竟是念過學堂的,對於那些鬼怪之說,定是不會信的。
“宋小姐,這些事情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您說這孩子,莫名其妙的就會哭,而且奴婢留了個心眼,他每日還總是在這個時辰哭,您說奇怪不奇怪?奴婢所說的鬼纏身,也不是什麼壞事,這孩子的爹娘和家人,前段時日不是去世了麼,可能這幾日,都從底下過來看他了,見他長得可愛,伸出手來,摸了摸他,這人若是被鬼摸了,便會做出異於常人的行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