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寧致搭乘黃包車來到趙萬豐行營外時,遠遠的望見他已到達,既然剛才已經識出他曾與宋家的人熟識,又曾在生父麾下做過事,可能會知曉家裏的變數,尋找姐姐和哥哥之事,說不定能請他幫幫忙,便向人打聽了他行營的地址,一路跟著過來了。
門外站立一人,約摸是管家,正躬身等待著,趙萬豐翻身下馬,徑直向門內走去,身後隻跟著一名部下,門外那人似乎跟他說著些什麼,他也並未側耳傾聽,自顧自的前行。
她走到門外時,趙萬豐身後的部下正與管家竊竊的聊著什麼,見到她,那部下一臉驚訝:“咦,怪了!說曹操曹操到,剛才那女子就是她哩。”
說完便往旁地一扇門走去。
她心下困惑他為何如此說辭,但見那管家正拿眼看著她,那管家身型、氣度看上去還算有些年輕,隻是那張臉極黝黑,且左右兩邊臉上各生著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疤,望著就像個麵相恐怖的小老頭,看得她心裏一悚,不由自主的怔了怔。
又立刻意識到自己這樣不太禮貌,她才又麵帶微笑、彬彬有禮的向那管家說道:“您好!勞煩您通傳一聲,我想求見趙司令。”
“不巧了這位小姐!趙司令今日不在。”那管家的聲音異常的嘶啞和冰冷,跟烏鴉的叫喚般難聽,說完便兀地轉身,將門重重關上,留給她一道冰涼而厚實的閉門羹。
她心下一杵,竟是怎麼了?趙萬豐剛才明明回了行營,為何管家這般說辭?難道是惱她剛才看到他外貌時的反應?她又想起那部下剛才所說的話,難道是他與那管家描述了路上的情形,管家料想趙萬豐惱她莽撞,定不想見她,便一口回絕她的求見?
應該是兩者都有吧,她甚感為難,但又不想因此而放棄,便又硬著頭皮叩響了銅門。
管家開門見到又是她,本就有些猙獰的臉上,寫滿難看與不悅,正欲再次將門關上,她用手將門擋住,脫口而出:“請您讓我進去見見趙司令,我與司令是舊識。”
管家愣了愣,很快又說:“我說了趙司令今日不在。”然後固執的將門板往外推。
“可是我剛才明明看見趙司令回來了,請您通融一下。”她幾近哀求,急的滿臉通紅,雙手使勁兒的擋住門板。
管家索性也不與她多說了,一咬牙,狠狠的將門推了出去,她一介弱女,自是爭不過那管家,眼看門就快關上了,一時無措,朝門內高喊:“趙大哥......趙大哥......”
管家聽她高聲叫喚,也急了,將她直往外推。
她平日本是淡然、恬靜的性子,不喜高聲言語,更不會讓自己與人糾纏、理論,今日被逼得這般窘迫,隻得繼續喚著:“趙大哥......趙大哥,你出來,是我啊!我是寧致......”
趙萬豐原本在書房休息,聽見外麵的動靜,心下也是覺得十分聒噪,本想叫管家出去探究竟,連喚幾聲也沒人答應,他便自己走了出來。
宋寧致見趙萬豐出來,心下一喜,已被管家快推出門外的身體又奮力的往前傾了傾:“趙大哥......我是寧致......我是宋寧致啊!”
再次見到她,趙萬豐卻是不由得重重怔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