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2 / 2)

她的思維袋鼠般從一件事跳到另一件事上,我跟不上她的步伐,連她自己也說她的思維之快快得說話難以跟上,她真想坐到電腦麵前,說出一部分,雙手打出另一部分。她越來越不在乎我能否接上嘴、發表意見、跟她談到一塊兒去,甚至都不在乎我是否在聆聽,是否願意聆聽。她像在進行一次沒有觀眾的排練,自得其樂,而不是與民同樂。楊蘭的強烈表達欲呈現的第一夜,我感到思維窘迫,但是內心欣喜。她不光口不擇言,而且手腳亂動、左右翻騰,像是一個即將麵世的胎兒。這是對她白天的不言不語不動彈的反動。不過因為大半夜的體力耗損,次日白天她的抑鬱更加深重了,她頭發蓬鬆地偎在床上,就像一隻昏睡在枝頭的貓頭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