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門票的已經上班了,他們剛剛放進去一個班級那麼多的人馬,正在跟另一群人討價還價。我拿著錢準備去幫大家買門票,但是一個在公園門口流連的十一二歲的小男孩卻拉住我,神神鬼鬼地說:我知道一條不花錢的秘道,我可以帶你們過去。小男孩身穿一套有棕色豎條紋的黑色西服,還像模像樣地打著一條紅白藍相間的像是法國國旗的領帶,臉皮一塵不染,但是下巴以下卻又髒又黑,像是誰家的抽油煙機。我拒絕相信,他解釋說:我不騙你,我家就住在這山邊上,你們可以從我家裏走,再從我家後門出去,然後再翻一座小山就過去了。概念笑著問他:你不會是不要錢的吧?他滿不在乎地說:我帶你們過去之後,你們給我五十塊,買兩包煙抽就行了。推理疑惑地說:什麼煙這麼貴啊?小男孩不屑地說:你不抽煙,你是不懂行情,一盒玉溪二十塊,一盒中檔的紅金龍二十五塊……我打斷他的話說:十塊錢,幹就幹,不幹拉倒,你不就是回趟家嗎?你幹這事兒也不交稅!小男孩不樂意:你們四五十人,要花一二百呢!說完就看著藍天白雲,裝作對這筆生意絲毫不感興趣的樣子。推理立刻妥協了:那就給他二十吧。小男孩想了想,以同意的口吻說:你們真是撿了個大便宜!我反問他:你就不怕我們到時候不給錢?小男孩左右看看,然後指著一個瘦弱的女生說:你不會不給錢的,你要是不給錢,我就抱住這位姐姐的腿。那個女生聞聽此言,嚇得後退兩步,再也不敢靠近小男孩。然後小男孩就帶著我們往回走,走入一條岔道,又走過一個房屋零散的村莊,經過他的鋪著磚頭地板和隻有幾件陳舊家具的家時,我問他:你一天能攬幾趟活兒?他答非所問:這個事情肯定不能天天做。山中隻有一條似乎是砍柴人走出的、模糊不清的、需要用我們的腳印來重新確認的小徑,跟在小男孩輕捷的腳步後麵,七彎八拐了十幾分鍾之後,一條藍黑色的瀝青公路,像是抽在森林裏一記鞭子一樣,轟隆一聲赫然出現在我們麵前,有歡聲笑語的遊人走在上麵。付錢之後,小男孩像片秋風刮起的葉子一樣飛快地折返叢林。我想:這什麼世道啊,第一次出來,就碰上一黑導遊。
男女寢室組合分組之後,各組去租借了燒烤的爐子和木炭。一個女生和一個對該女生有所圖謀的男生生火去了。我覺得打撲克的戰線上更需要我,就與概念、結論還有判斷在一個石桌上墊上報紙打起兩副牌的升級來。去參觀了其他寢室攜帶的食物的推理慢到了一步,隻好坐在替補席上,但他不甘寂寞,竟然在一旁看兩家牌、教兩個人出牌,令我煩不勝煩。我與概念從2升到6之後,我忽然有了尿意,推理便鼓動我去上廁所,我偏不去。等到對手也升到6時,我覺得不滿足推理的求戰欲望是不行的了,便拋下一手前所未有之差牌,去找廁所。打聽了半天,也沒人指我一條明路,忽然看見兩條並列的長隊,男女各一,隊列盡頭是一座金碧輝煌的閣樓,屋頂鋪著金黃色的琉璃瓦,像是一夜暴富的大財主的房子,心想那是廁所無疑了,於是連忙加入那個人人麵有難色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