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碧碧的天空,藍碧碧的海水,就見海水之上有一峭拔陡嶽,其上竹林圍滿,坐落一道觀,名“天波浩渺”。
此乃道境玄宗總壇,瀕臨怒海滄浪的怒山之上,乃六弦脫出封印後的新基地,設有結界掩蔽,除非有陰陽鏡儀指引或通曉個中玄妙,否則難以覓得其蹤。
卻說那陡壁的邊緣有石亭一座,內有琴聲正渺渺傳出,所過之處,萬物皆靜,便是那怒海滄浪之濤亦有平息的跡象。
與往日不同,今日“蒼”的心頭不知為何多了股揮之不去的陰霾,始終如一的心境更是有了一絲波瀾,此事當真非同小可。
自己的心境早已超脫凡俗塵骨,上善若水,卻生出這般變故,也不知是好是壞。
他正欲抹去這股煩躁,熟料本來單一的琴聲忽然多了一道,與他那柔和萬物的琴聲不同,這股琴聲是錚錚鳴響不停,好似金戈鐵馬,萬軍衝陣。
而且,還是由他的琴發出的。
隻見他的對麵,虛空驀然生出了變化,像是化作一層水麵,泛起了氤氳水汽,其內開始逐漸浮現出一道身影。
“弦首當真好雅興,這般風景妙處,真是羨煞旁人啊!”那身影模糊,話語卻清晰無比,似隔著遙遠的距離顯化在此。
這聲音,似曾相識啊!
蒼的眼神為之一凝。“你是當年的至邪?你脫困了?”
那身影抬頭輕笑。“僥幸罷了!”
十指一停,琴聲戛然而止!
隻不過,停的是他的琴聲,另一道琴聲仍自響著。
“你所為何來?”
蒼已有拔劍的衝動,奈何那琴聲入耳他卻無法動彈,隻能靜坐原地,額滲冷汗。
琴聲中,那身影一邊撥動著怒滄琴一邊饒有興趣的說著。“唔,也不是什麼大事,就像想問問弦首對四境合一有什麼看法?”
蒼聞言眼神一急脫口而出。“不可!”
“四境若合一,屆時人魔妖邪鬼同居一地,便是人間的不世浩劫,蒼生塗炭,滿目瘡痍。”
誰知那身影則是搖頭,一副不敢苟同的語氣。“此言差矣,縱觀過往浩劫,那一次人間不是身處被動,若是四境合一,便能徹底解決所有的禍亂根源,整合力量,有何不可?”
饒是以蒼的心境也不免被這至邪口中的狂妄所驚,四境高手層出不窮,各有野心,若想歸一,所需要的力量何其巨大。
像是看見了蒼心中的想法,佛秀灑然一笑。“我可以。”
可蒼仍是不讚同。“你空有驚天能為,卻為邪神,便是四境合一,恐怕也是你一人的天下。”
佛秀的身影開始變得清晰,如同從空間那頭走了過來。“有什麼不好嗎?屆時一切妖邪魔鬼盡皆臣服於我,天下何來亂世?”
蒼雙目一閉。“你如此行事,目的為何?”
佛秀一步走了出來,看著這方澈淨的天地他驀然一笑。“你猜?”
旋即點了點頭。“地方不錯,就是小了點!”
蒼沉默片刻後問道:“無人能阻你?”
“我想除非那幾尊創世古神親臨吧,否則如今就是棄天再臨,若非本尊,我也會讓他喋血人間。”如今隨著幾方世界無數情欲的彙聚,佛秀的境界已起了微妙的變化,日新月異。“而且,現在應該就隻剩你這巴掌大小的地方了,“集境”那邊,我想他們已經知道了我的想法,明白了我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