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夜晗煜冷酷的給出了這兩個字後,便不再多說什麼,俊臉在光線昏暗的馬車中更顯陰鬱,舒靖容瞄了他一眼,便明白他在生氣,不在意的挑了挑眉,把自己縮進了那貂裘厚袍中,這失了武功之後,她的身子便畏寒起來,才剛入秋便披上了貂裘。
馬車之內又陷入到了一種詭異的靜寂,雖然是被挾持的,但舒靖容這個囚犯可是當的舒服的很,沒有鐐銬加身不說,還好吃好喝好穿的伺候著,若不是這夜晗煜的一張臉如冰川的寒對著她,她幾乎以為她是被當作座上賓。
“你看起來倒無所謂嘛。”正當舒靖容漸漸要跌入睡夢之時,沉默許久的夜晗煜卻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不然還能怎樣,我現在隻是個普通人,沒任何的本事,也起不了任何的作用,你以為他夜吹寒是那麼沒有腦子的人,為了一個女人便會放棄手上的江山?他若真是這樣,就不是夜吹寒了。”
舒靖容嘟囔著說道,含糊不清的低語似乎隻有她自己才聽的見,聲音越來越低沉,最後漸不可聞。夜晗煜深深的凝視著她的睡眼,手掌死死的握了起來,隻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的心跳的多快。
越靠近她,心中的情愫也便越深,他的心裏也越是掙紮,什麼時候竟然入戲這麼深了?當初後花園初見,也隻是驚豔,後她挾持他,即使受了傷,也無法憎恨。醉夢閣中他雖有意一親芳澤,在利益麵前選擇了退敗,她,在他心裏是什麼位置呢?是喜歡的吧,但在權勢麵前,卻又是那麼的微不足道。
夜晗煜,你是個懦夫,狠狠暗罵了句,閉上了眼不再去看那豔若桃花般的夢顏,就這樣吧,不要再沉溺,為了達到目的,他可以拋棄所有,包括她!所以在徹底淪陷之時,把那該死的感情封藏,他不需要。
馬車緩緩的行駛著,不知過了多久,卻漸漸的停了,車外之人恭敬的說道:
“殿下,就快要到城門前了,那裏守衛森嚴,盤查的緊,我們是否要改裝?”
“知道了,你先在外麵守著。”夜晗煜隨意的回應著,這短短十幾天的時間,夜吹寒雖沒有再像之前那般大張旗鼓的搜尋,也沒有派軍隊出城盤查,但這蓮城的暗哨內哨卻是沒有鬆懈,看來他是知道自己會卷土重來,打算守株待兔了?
“阿靖,醒醒。”手輕輕的推了下酣睡的舒靖容,心中暗歎,好歹,他也算是反麵角色吧,難道她心裏一點警戒都沒有?之前的尖銳與防備哪裏去了?
“嗯?怎麼了,進了蓮城嗎?”舒靖容睡眼迷蒙的揉了揉自己的眼,問道,實際上,一場酣睡淋漓讓她消除了些許的疲憊,即使身處險境,依舊無所畏懼,這夜晗煜什麼樣的人,她也大致清楚,若非是不得已,他不會傷害她,與其戰戰兢兢,不如從容以對,況且,她也沒有了本事正麵交鋒。
“是。”夜晗煜不甚在意的回答,態度較之前冷淡了許多,舒靖容挑了挑眉,卻沒有再多說什麼,這個人,性格狡詐多變,陰晴不定還是少招惹的好,但是他既然有膽子回來,那麼定有所謀,夜吹寒危險了。
他微微的一起身,手指敲了敲座下的木板,似有回音,輕輕的一翻,一個空蕩蕩的暗壁便出現在她的眼前,這就是傳說中的暗道?
“先進去待會兒吧,等進了城,我再放你出來。”舒靖容不置可否的照做,識時務一向是她的優良品質之一,她可沒指望能被人救出來,再說她也不用別人救。
夜晗煜親眼看著舒靖容鑽進了那狹窄的暗閣之中,眼梢帶上了狠厲之色,終於回來了,他不打無準備之戰,隻怕其他三國的使者已經出發在路上了吧,夜月,如果要毀的話,也隻能是毀在他的手裏!
舒靖容獨自封閉在這黑鬱的暗格之中,有種壓抑的疼,手指甲深深的掐在手掌中,有呼吸不過來的錯覺,汗,竟絲絲的冒了出來,果真是不適合黑暗的人呐,自嘲一笑,便緊緊的閉上了眼,前世今生一幕幕的拂過眼前,她這樣活著,究竟還有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