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是一步一步走過來，“Hi，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雪很大。”
“是啊。”
他們在B市的冰天雪地裏一搭一搭地說話，兩個人的語速都很慢，好像這句話說完便不知道下一句該說什麼才好。
“我送你們回去吧。”林是蹲下來替思哲拍去身上的雪，“雪這麼大，路不好走，你還拿著東西。”
希安的臉埋在圍巾裏，看不清她的表情，“不用了，我家不遠。”
“希安，天氣太冷了，孩子們受不住的。”林是說著便從希安奪過兩個袋子，“我會心疼，你的手都被勒紅了吧？”
希安沒有說話，隻攤起手，看了看手套。
“我們走吧，思哲和思澈跟在爸爸後麵。”林是舒了一口氣，沒有想到這麼容易就說服希安。
坐在車裏，林是道：“下下個星期六是我爸的生日，我想請你還有思哲和思澈一起來吃頓便飯，你願意來麼？”
希安望著兩個孩子，思索片刻回答：“孩子們去就可以了，我出席有些不大合適。”
林是熟練地拐彎，把車開向另一條路，“不會有什麼人來的，全都是你認識的，林耀、餘居城、劉易然、紀問安、劉川渝，還有我爸的一些朋友。”
希安敏銳地察覺到這不是回家的路，她不知道林是到底想怎麼樣，有些驚慌失措地站起來，拍拍駕駛座的靠背道：“方向錯了，我們應該從另一條路回去的。”
“別慌，希安。”林是轉過頭安慰道：“不要緊的，我隻是想到前麵的麵包店給你買些菠蘿包，我記得你以前很喜歡吃的。”
希安慢慢地坐下來，這才覺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凡事牽扯到林是，她就無法平靜地思考，這和愛情之類的東西無關，也許是創傷後遺症，看見這個人，便會聯想到以前的東西，直覺他是危險的。
“謝謝。”希安握住思哲的手，深深地呼吸了一下，這才覺得好一點。
“希安，別怕我。”林是露出一個無奈的笑，“我不會傷害你的，我不是王良碩。你也不是魏湘。”
希安突然驚起，“你知道魏湘和王良碩？”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林是的神色很平靜，“不過你放心，王良碩暫時還不知道魏湘的事。她是安全的。”
希安往後坐了坐，雙手抱臂，神態抗拒懷疑，“那你怎麼會知道？”
“我知道，這並不表示我會透露消息給王良碩。”林是淡淡道：“她是你的朋友，我會幫她。”
希安緩緩地吐出一口氣，語氣有些鬆動，“謝謝你。”這句道謝要比前麵那句情真意切得多，林是揚起嘴角笑了。
“下下個星期你來麼？”林是趁熱打鐵。
“我再考慮考慮吧。”希安皺著眉頭道。
“好。”林是把車停在路邊，道：“你們別下來，在車裏等著，我下去買點菠蘿包馬上就回來。”
話雖如此，林是上來的時候帶的東西可不止那麼一點菠蘿包，希安有些懷疑，如果林是再長兩隻手的話，說不定能搬回整個麵包店。
“買這麼多東西，你吃得完麼？”希安問。
林是關好車門，重新發動車子，“這些全是給你們的，以後天氣冷了，你要是不想起床做早飯的話，就吃麵包吧，我拿了很多種的，現在溫度低，能保存很多天。家裏訂牛奶了麼？”
希安推拒，“我不需要，你還是拿回去吧。”
“希安，你已經拒絕我太多次了。”林是眼神複雜地看著思哲，“他們也是我的孩子，我對他們也有責任。”
“林是，我們能不能別在孩子們麵前談論這些？”
“對不起。”林是誠懇地道歉。
希安沒有回答。
等到了希安家樓下，林是又替她把東西拎上去，這時候外麵的雪下得更大了。
“喝杯熱茶再走吧。”希安收拾好超市買來的東西道。
“如果不是很方便的話，我可以現在就走，希安，你不必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