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安半晌才說:“林是,你戴眼鏡真好看,特衣冠禽獸的感覺。”
林是聽到前麵一句還挺高興,聽到後麵不由一愣,問:“這話你跟誰學的?”
希安傻頭傻腦地脫口而出:“餘居城老這麼說林耀。”說完當下就後悔地一塌糊塗。
林是一點點地笑開了:“還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啊,你想瞞我多久?我說過不會限製你的交友權利,但是我們彼此之間應該坦誠相對的不是麼?我上次打電話過來問你在哪兒的時候,你是和他在一起對吧?”
希安嚇得蜷縮到被子裏,聲音隔著一層棉被聽不真切,似乎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怕你生氣。”
林是不說話,等著希安自己慢吞吞地從被窩裏鑽出一個腦袋。
希安蹭蹭林是的手臂,一雙大眼睛欲語還休,終於低聲下去,悲悲切切地開口:“我就是想了解一下你以前的事。”
林是笑,眼睛裏似乎浮了一層冷光:“你想要了解我,還用得著問別人麼?”
“那我問你,張瑜意是誰?”這個名字對希安來說是個潘多拉魔盒,不知道打開盒子之後裏麵會飛出什麼,她好奇地躍躍欲試。話一出口希安就隱隱覺得這樣說不好,沒敢抬頭看林是,但能感受到林是驟然變重的呼吸聲,隻好訕笑著說:“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這件事是我自己無意間知道的,不關他們的事。你別生氣啊。”
許久,林是終於開口:“你出去。”
希安愣住,有些不可思議地望著林是,似乎很不明白林是話裏的意思。林是對她說:你出去。主語是你,謂語是出去。這不是她的家,這是林是的家,林是為了另一個女人的名字叫自己出去。希安回過神後馬上就從床上一躍而下,尖尖的犬齒咬住下唇,進到書房拿了剛才還放在電腦旁邊的手機就往外麵跑。
剛走到門口,眼淚怎麼都止不住,沉重的淚水墜落到地板上,濺出一小片濕濕的水跡,希安快速地穿好鞋子,不輕不重地關了門。終於開始快速地跑了起來,似乎這樣才可以讓自己不在下一刻哭出聲音來,雖然眼淚已經不受控製地爬滿了整張臉,但是她還不想太丟臉,隻能自欺欺人地,假裝不在乎地隨手用手背抹抹淚水,我沒哭,該死的北方天氣,質量這麼差,把我的眼睛都吹疼了。她以為她對林是來說是最重要的存在,她以為林是對她的好是獨一無二的,她以為林是不可能為了另一個女人衝她發脾氣……原來她的以為都是錯誤的,林是對她就像他對他其她所有的女朋友一樣,並不是不好,但是從來隻把張瑜意一個人放在心上。
希安跑到四肢脫力,胸口又酸又悶,似乎下一刻就會有新鮮的血液從喉嚨裏溢出來,越喘氣,這種感覺就越強烈,像是有一把刀淩遲著自己的喉管,用盡全力跑完了好幾個八百米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