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我居住的那個院子,隻是沒有了陌和婉兒,顯得異常冷清落寞。睿兒自然被子恒再次帶走了,可這回,我再沒有顏麵去將他要回,是我這個娘親先將他丟棄。
那日將我帶回後,子恒就再沒來瞧過我,他對我大概也隻有怨恨了吧。
我完全被隔絕了,無法知曉院外的任何事,我院裏目前的下人都是郭氏安排的,要是陌還在就好了,他武功高強,可以來去自如,我也不至於如籠中之鳥般孤寂落寞。
想起陌,我不覺伸手撫摸上耳邊的玉墜子,初見著它們的時候,我還以為是婉兒在集市上給我買來的,那丫頭知曉我的性子,這玉墜子清澈通透,無華卻晶瑩,正是我所喜好的雅致。沒想卻是陌悄悄放到我的首飾盒裏的,難怪當初陌見著無箏戴著它們的時候,眼神異樣。
其實,楊修,陌是無辜的,你真不該讓他來我身邊。
蕭瑟的孤寂,讓我覺得自己仿若等待著油盡燈枯一般,院裏的下人從不與我說話,悄然的送來飯食,再悄然的將它們拿走,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在等著我離去。
不是不舍,隻是如今的肚子已漸漸大了,子建唯一的孩兒,我怎忍將他帶走。幸好有楊修,總會在我迷神之際,悄然坐到我身邊,陪著我喝著茉莉菊,笑容清靜出塵,沒有話語,眼神溫暖超脫的望著我,一層層的撥去我周身的煩亂,恍若我也與他一般超脫了去,再沒了塵世的煩亂,心如春湖般舒暢。
可總是在一眨眼後,楊修便消失了去,隨後淚水潸然落下。
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隻發覺如今的肚子已讓我行動不便起來,我猜不透子恒會如何處置我,但隻要他能讓這個孩子活下去,回到子建身邊,我再怎麼樣都無所謂。
郭氏突然來看我,讓我的心一驚,該不會是子建出什麼事了,她來看我,無非就是想冷嘲熱諷罷了。
“你很好命。”
一如往常,她依舊無視我的冷漠,徑自走至我身邊坐下,也並無瞧我,語氣裏沒有絲毫得意,卻隱隱有些酸酸的妒忌。
“他依舊在保護你,我從沒意料到他對你竟能容忍至此!誰都知曉這個孩子不是他的,可是他偏就說是他的孩兒,將你保護在這個院子裏,不讓任何人知曉你的事,無非就是想等日子合適的時候再對外宣布。你知道嗎,這院裏的幾個下人全是啞巴,他們永不能將你的醜事說出去!”
我沒有多少意外,隻是郭氏想的並不周全,子恒的眼裏是容不下沙子的,沒將它及時除去,無非是還想利用罷了,就如同對若櫻,他該是厭煩她的,強加於他的任何人或物他都不會接受,可他還不是忍了那麼些年,等到若櫻沒有任何價值的時候才將她賜死。
“你來此就為了說這些!子恒是什麼樣的人,你該比我更清楚,你根本無需羨慕我。”
她差異的轉頭看著我,再又了然的將目光轉向遠處。
“我原以為你是個極盡溫柔的人,怎麼對他卻是這般狠決。他是何種人我自然清楚,但對你絕對是例外。你知道嗎,子恒已被封為嗣子,將來的魏王,而他卻對我說,他的王妃隻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