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修再次端起藥碗,複又喂藥於我。突然臥房的門被推開,一個身影急匆匆的朝著我奔來。
“宓兒!!”
是子建,焦慮的眸子裏鎖著痛,見我虛弱的說不出話來,他疼惜的拉起我的手,貼在臉頰。我想將手抽回,畢竟楊修就在身邊,奈何毫無氣力,卻見楊修已退至一旁,將藥碗放在我床邊的桌上,對著子建道:“藥還需服完,若涼了,就喚我,我就在門外侯著。”
楊修離去前看了看我,眼裏是往日的溫潤與堅定,我莫名的就安了心,雖然我不知曉他為何要將子建單獨留下。
“宓兒,來,先將藥喝了。”子建已放開我的手,舀了一勺藥遞至我的唇邊,動作輕柔、語氣憐惜,與楊修一般。
一碗熱湯藥喝下去,我已恢複了幾分力氣,所以子建將我抱在懷裏時,我掙紮了一番,畢竟我的身上隻著了一塊棉布。
“宓兒,我究竟該如何?!我要怎麼做才能保護你呢?!”
他抱著我的手臂已不似適才那番擁緊,我也不再掙紮,留下些氣力,我還有話與他說。
“為什麼要與他爭?。。本就是你。。的東西,為何要。。兄弟反目?”我一句話說的氣喘噓噓。
他將下顎貼緊我的額頭,一股攙著茉莉菊香的熱氣便敷上我的半邊臉頰。
“宓兒,我要的從來就不是那些,我與二哥的情分,早在他棄你再娶時就已結束了。我原是要割舍的,隻要你能幸福,隻要他待你好,沒想他卻不管不顧,任你獨自漂泊在外,遭受世間淒苦,而他卻妻妾成群。宓兒,當見到那隻玉鐲的時候,你知道我有多開心嗎,我那麼多夜晚的祈求終於有了回應,宓兒,你知道我有多想日日陪你左右嗎,可是為了你的安危,我隻能強忍著不讓自己去見你,每回遠遠的瞧著你,殘痕遮容在茶館裏忙忙碌碌,卻遮不住那濃濃的憂愁,我恨透了自個,為何我沒有那足夠的能力去保護你,竟連我的靠近都會給你帶來災禍,你要我怎能不去爭!我等不了那權力的塵埃落定!我要盡早的將它握在手裏!我要給你幸福!”
說到最後幾句,他的語氣有些顫抖。我忽然理解當初卞夫人為何非要將我趕出曹府,她怎能讓她兩個兒子為了個女人反目成仇呢!
“子建,在我眼裏,你永遠都是那才情肆溢的四弟,他一日沒休我,我就一日是你的嫂嫂。你也不該周旋於那些煩亂之中,你該閑情逸致的享受著世間一切美好,。。。。”
他突然就低頭吻住了我的雙唇,柔滑溫潤之間,茉莉菊香漫溢,我無力抗拒,隻得將牙關緊咬,片刻後他重又將我攬在顎下。
“我的一切美好就是你!宓兒,我不是沒想過帶著你隱姓埋名的過著閑散日子,可我是曹丞相的四公子,我就是逃到棺材裏,也擺脫不了這生之既有的枷鎖,我的身份隻能害了你,所以我必須不斷的爭取那至高無上的權力,那樣我才能給予你安康與幸福。”
恍惚中,仿佛子恒也說過這類似的話,怕是如今的他再也記不起了。
門再次被推開來,楊修領著婉兒進來,婉兒的手裏拿著一疊我的衣物,朝著床邊走來,子建仍然將我抱在懷裏。
“四公子,讓婉兒替娘子更衣吧。”
他這才將我輕柔的放開,隨著楊修一起步出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