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機暗湧(2 / 2)

“修年長娘子三歲,今年三十三。”

我驚訝的看著他,怎麼可能,他麵容光滑如玉,發如墨般黑亮,眉心眼角彰顯的盡是年少青春,我原以為他該與子建一般的年紀。

“在修看來,娘子也是與婉兒一般的年紀。”

我尷尬的將目光從他的麵上移開,三十三該是有妻兒的年歲了,想及此我竟有種莫名的失落。

“修至今仍是孤身一人,無妻無子。人生一世,能得一心儀之人不易,而修已遇見了,此生便再無憾。”

可是我能給他什麼呢,殘缺如我,怕是隻能損了他的美好,若能為知己,我則甘願與他相知相惜。

“可是,楊修。。。我不能。。。。”

我不知如何開口,我害怕失去楊修,就如同我當年害怕失去子恒一般,所以我亦不願與他有情愛之意。

“娘子無需多慮,修永不會離開娘子,亦不會為難娘子,修此生隻會做娘子需要的那個人,如今知己便是娘子身邊最緊要之人,修便就是娘子的知己。如若將來,娘子疲憊了,修也定是那將娘子帶離煩亂、終身相惜之人。”

我低下頭,再不敢瞧他,那眼裏的疼惜與體恤,讓我羞愧的紅了臉,卻是我自私了些。可是,一如楊修,我無需言語,他便就能看穿我,隻聽他柔聲亦堅定道:

“是修心甘情願!亦是修的幸運!”

那些日子,我的心情就如同初春的燦陽般,柔豔暖洋,盡管楊修還是很少來到茶館,可是身邊有了他,我再不會像以往那般憂心忡忡,有楊修在,無論何事他定會處理的周全。

三個月後的一日,茶館裏來了個麵生的小廝,他隻道楊修讓傳話,說在上回的湖邊等我,還說另有我想見的人。我一聽便知是睿兒,也沒有多問小廝,畢竟那次湖邊一遊隻我和楊修、子建知曉。於是打發些小錢給小廝,便急急的整容而去,睿兒在等我,還有楊修,我心裏對他竟是有些思念。婉兒本是要與我同來,她有些不放心,我笑她多慮了,於是讓她留下照看茶館。

來到湖邊,周邊已全無了上一回的銀裝點綴,一片豔陽天,輕易就暖進心裏。來之前我特意將麵上的疤痕褪去,也不知為何,我就是不想楊修再瞧見那道殘破的傷痕。

沿著湖邊走了一段,仍不見楊修和睿兒的身影,我便尋了塊湖邊的石頭坐下,想著睿兒的乖巧,楊修的溫潤,突覺有人自身後悄然靠近,我欣然起身轉麵,還未等我瞧清來人是誰,便被一隻有力的手推入湖裏,湖水的刺痛,瞬間便淩亂了我的意識,我大口大口的喝著湖水,卻絲毫未能緩解胸口的憋悶。

岸邊模糊的身影始終沒有離去,像是在等待確認我的死亡。不是楊修,不可能是楊修,那會是誰呢?子建嗎?不會!意識開始模糊,難道就這樣離去了嗎,為什麼要在我剛剛感受到美好的時候!也好,楊修他該燦爛,他該是這亂世裏的豪傑,而我隻會拖累他。我的睿兒,娘親真的要走了,兒子,娘親無論在哪,都會看著你,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