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畢,他便使人來拿婉兒,我怒極的推開他們,
“等等!我去給你們拿!”
婉兒差異的看著我,我回以她堅定一笑。
如今還值些錢的就我那隻玉鐲了,離開許昌時,我隻拿了它。
我迅速拿了玉鐲給那官爺,沒想那官爺看了一眼後卻說:
“一隻玉鐲怎夠我交差!娘子果真是有錢人,瞧這玉鐲就明白,真要是沒錢怎會買如此上好的鐲子!”
說完他再不聽我解釋,便命人將婉兒帶了去。
我呼喊著求他們將我拿去,留下婉兒,無奈他們卻再不理我。倒是婉兒十分鎮定,比起在鄴城曹營所受的苦,這些也確實不算什麼,她反倒安慰我說:
“娘子,沒事的,我隻是離開幾天罷了。”
“婉兒!我一定會救你出來的!你千萬別害怕啊!”
我雖這麼說,可心裏也明白是無計可施了,眼下隻能將這茶館變賣了,希望老天保佑,在這亂世不景氣的時候有人願意接管我的茶館。
我突然想到了楊修,他或許能夠幫我解了燃眉之急,可是今日是睿兒的生辰日,他此刻怕是在丞相府裏,就算他不在丞相府,我也是無法尋到他的,從來都是他來茶館,我也從未問過他是誰,做什麼差,更不用提問他府邸在哪了。
轉賣茶館的告示已在門上貼了兩天,卻無一人來問津。除了睿兒,婉兒便是我在這世上最親的人了,沒有她我真不知該如何走下去。我要去找子恒嗎,然後再次回到那些痛苦中去嗎?我決不要!
正在我無助的流淚之際,楊修踩著碎陽踏進了茶館,隨之一抹豔陽便將我照亮了,他的身後跟著婉兒。
我歡喜的跑上前抱住婉兒,然後將她細細的瞧個遍,還好,婉兒沒有受到委屈。我放開婉兒,走到楊修麵前,欲跪地謝拜他,卻被他伸手拉起,
“娘子不必如此!修不過舉手之勞而已!娘子如果願意,不如給修沏壺茉莉菊,修已有些時日未品嚐過了。”
當然好,我欠他的實在太多了。雅間裏,我極其細致的泡著茉莉菊,這是我唯一能感謝他的方式。他悠悠道:
“此次修築銅雀台是修與陳思王主事,曹丞相才剛製理鄴城,所以銀兩上是有些短缺,於是我與陳思王就商議,讓本地的一些富甲商人出些資,當然是本著自願的前提。沒想奴才們將事情辦岔了,這才給娘子和婉姑娘帶來劫難。說來,該是修給娘子賠不是。”
再次聽到他提及陳思王,我已無先前的那種激動,是不是子恒都好,與我都再無幹係,將婉兒救出的仍舊不是他。
“那既如此,餘下的銀兩還望楊公子能寬限些時日。”這間茶館我卻是還不想變賣的,畢竟要知曉睿兒的消息隻有通過它了。
“娘子這麼說真是要傷修的心了。不過修有一事不明,娘子這間茶館,乃是貴地,怎會。。。。”
我淺淺一笑,手裏的活仍然在繼續,他在懷疑我是愛財之輩,原本他怎樣看我,都不打緊,我也無需解釋,隻是如今他於我有恩,我自是該對他說明,
“楊公子以為我與婉兒一介女流,如何能在這亂世安穩度日呢?”
見我如是說,他的眼裏似是升起淺淺的憂色,我望著他宛而一笑,仔細的為他斟了杯茶,繼續道:
“這間茶館卻如楊公子所見,能賺些銀兩,可是如今這亂世,哪條街哪條巷子沒有混世霸王呢,我與婉兒又無靠山,自是要比別的店麵多交些保護費的。再者官府的稅銀也不是個小數目。還餘下些銀子便是用來打理店麵了。遺憾的是,這以茶為生的店鋪,居然都沒有一片上好的茶葉,我們實在是買不起。”
聽我說完後,楊修握著茶杯的手明顯一顫,
“修從不知曉娘子的茶館竟是開的這般艱辛!”
我僅是簡言略說,他已能體會這其中的百般不易,心下還是有些感激的,可言語上我不願與他有所親近,
“楊公子多慮了,我與婉兒過得還算舒心。”
他的手突然將手中的杯緊握,看著我的眼裏滿溢憐惜與堅定,
“娘子的心思修完全明白,日後這便也就是我楊修最重要的事!”
真若如此,我怕此生也報答不了他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