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兒。。滿月宴要開始了,我來接你跟睿兒過去。”曹丕又貼向甄宓的耳邊小聲說道,
“你太美了,我真不想讓他人見了你的芳容。”
甄宓宛然一笑,雙頰頓時緋紅,適才曹丕停頓的擁抱才因此釋懷。
曹丕拉著甄宓的手緩緩走去,親密祥和,婉兒抱著曹睿緊跟其後,曹丕突然停下了腳步,像是想起了什麼來,
“對了,若櫻!”曹丕感覺到甄宓的手明顯一顫,才又道,
“娘親說許久未見她了,才讓我順便也將她捎帶去。”說完便吩咐近身的奴婢前去尋若櫻,
“尋著若櫻,讓她直接去正殿。”
曹府正殿,一片喜慶祥和,正是曹丞相長孫曹睿的滿月宴,群臣共賀。曹丞相坐於殿上正位,身旁緊挨著卞氏,雍榮華貴,姿色猶存。左下方首位坐著曹丕夫婦,接著是曹彰、曹植等,蘇由、高雲、劉楨等文武官員坐於右下方。一輪舉酒祝賀不提。
一陣歌舞聲中,若櫻悄然來到卞夫人身邊,卞夫人疼愛的將其拉至身邊坐下。滿座群臣似是在談笑風生、賞樂觀舞,但每個人的眼裏都流露出了好奇。甄宓則完全驚訝的盯住若櫻,不是因為若櫻深得卞夫人寵愛,而是她身著的那席紫色衣裙,是與甄宓同樣的花式、金邊,隻是裙擺上的牡丹花小了些許,這分明就是在暗示著同種身份,隻是大小有別。
曹丕也是一驚,但隨即便恢複平靜,隻是將手緊緊的握住甄宓,以此來傳達他的堅定,對他的宓兒的堅定。盡管曹丕不知曉卞夫人的最終用意,可他完全明白卞夫人此舉的目的,無非是給他施壓,好讓他盡快納了若櫻,他一直回避、牽就,無非是想拖延時間,好尋出方法以應對,可如今卞夫人又逼進了一步,他的時間越來越少了。
曹丕正思量著,已見卞夫人示意若櫻坐到了自己身邊,
“二公子,若櫻帶了醒酒茶來,您喝些吧。”
若櫻從身旁紅兒的手裏拿過酒壺,幾多嫵媚的靠向曹丕,在他麵前的茶杯裏緩緩斟上茶水。曹丕並無阻止,隻是眼光始終不看向若櫻,也全無視麵前的那杯醒酒茶。若櫻卻難掩喜色,歡悅肆意的蔓延在眼角唇邊,她知道曹丕已完全默認的了她將來的身份,此亦足已。
甄宓試圖將手從曹丕的掌心裏掙脫,她無法忍受若櫻那肆無忌憚的眼神,盯著他們握緊的手,那是諷刺是嘲笑,亦是不以為然,而子恒竟默然接受,甄宓更加用力的試圖抽回手。
“宓兒,來嚐嚐這蜜餞酥,是你喜好的甜味。”曹丕牢牢握著甄宓不放,用閑著的另一隻手夾了塊蜜餞酥放於甄宓的盤中。
這算什麼,安慰嗎,既然都默認了,還做這些又有何用,這些許的安慰怎能彌補心中被掏去的空洞,甄宓空然無動,心痛卻從眼角流出。雖僅是一滴淚水悄然滑過臉龐,卻全然流入了曹植的眼裏。
曹植緊緊的攥住酒杯,像是要把它捏碎一般,他居然還說會有高興的事發生,可如今宓兒卻在流淚,他從沒如此痛恨自己的無能無力。婉兒悄然靠近,輕柔卻堅定的撥開曹植握緊酒杯的手,再拿過酒杯小心斟滿,曹植無驚無怒,表情仍就是適才的懊惱痛心,隻是接過酒杯一飲而下,婉兒也是無語,安慰卻在默契中遊走。
“四弟果真風流倜儻,本公子的酒杯都已閑置多時了,也不見有佳人來滿上啊。”坐在曹植近旁的曹彰突然笑說道。
婉兒聽言後,也無驚訝與尷尬,依舊從容的立於曹植身旁,毫無上前給曹彰斟酒之意。曹植也隻冷言道,
“三哥說笑了。”
此時曹彰近旁的女婢見婉兒沒有上前斟酒之意,便機警的拿起酒壺欲給曹彰斟酒,不料卻被他粗暴的推開,
“滾開!”
婉兒仍舊從容淡定,隻是麵上透出不屑與鄙夷。曹植並無回頭望婉兒,卻看向曹彰眼裏急劇升溫的怒火,此時他的心裏何嚐不也如此,如果可以他當真希望能找個人打上一架。可是父王在殿上,群臣也都在,他關切的宓兒就在不遠的近旁,他還在等待著那件會令宓兒高興的事發生。於是起身,走至曹彰麵前恭敬道,
“三哥,為弟敬您一杯。”說著曹植已拿起酒壺給曹彰斟酒。
曹彰卻斜著眼調昵道,
“四弟真是護美心切啊,咱們的冷情公子何時開竅了!不過,再美也還是名女婢,給本公子斟酒那是抬舉她了!怎容得她如此伺寵犯上!”說道最後曹彰的拳頭已經憤怒握起,還沒有哪名女婢敢如此怠慢過他,更何況一向中庸淡泊的四弟竟也橫插一腳, 難道他曹彰的威嚴竟如此不堪!
曹植本就心煩,麵對曹彰的無理取鬧更是厭煩至極,
“子建先幹為敬,三哥請便!”說著便拿起酒杯一飲而下,隨後轉身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再無望向曹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