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夫人李蓧的馬車內,也坐著一主一仆,可卻是主仆顛倒。李蓧蜷縮在馬車的一角,此時她也顧不及體麵,蘇由的小妾、前袁府女婢豔兒,厚衣裙及被褥占據了車內大部分位置。蘇將軍吩咐了,豔兒體弱途中請李蓧務必照顧周全。蘇將軍還特地留了名侍衛,陪護馬車邊,名為保護蘇夫人一路周全,實為協助豔兒使喚李蓧。
“蘇夫人,可否取些茶來飲。”豔兒說話的時候並沒有看向李蓧,而是雙眼微閉,懶洋洋的躺在被褥裏,完全是在使喚丫頭的口氣。
此時的李蓧有些饑餓也有些寒冷,委屈憤怒更是占據了她整個身心,聽見豔兒的話後,李蓧沒有上前掐住她的嘴唇狠狠的扯,已是她能強忍的極限。
見李蓧毫無反應,豔兒卻來了精神,突然就坐起,扯拉李蓧抱緊的衣袖,
“我說要飲茶,你沒聽見嗎!!”
李蓧憤怒的搶回衣袖,眼光狠狠的望向豔兒,沒有說話,她仍舊在強忍著。
“吆,火氣還挺大呢,我幫你涼快涼快!”說著豔兒就雙手撕拉李蓧的衣裙,想要將李蓧唯一的厚衣裙扯下。
再無法忍受,於是李蓧奮起將豔兒壓在身下,雙手死死的掐住豔兒的脖子,所有的委屈、憤怒都化為力量在雙手中迸發。豔兒頓時臉頰通紅,呼吸困難,想要呼救卻怎麼也喊不出聲,隻能雙腳無助的亂踢打。
車外的侍衛覺出異樣,喚了兩聲,無人應答,於是下馬,掀開車簾。李蓧仍舊壓在豔兒身上,衣衫不整,發絲淩亂,雙手狠狠的緊縮。眼看豔兒就要不行了。侍衛迅速將李蓧拉開,並將她扯出車內。豔兒深咳了幾聲後才緩過氣來,驚恐未定的她怎麼都不願再讓李蓧坐在車內,侍衛無奈隻得讓李蓧隨在馬車外步行前進,因為蘇將軍交代過,要他務必護衛好豔兒。
寒風陣陣,讓李蓧不覺抱緊雙手,可身上的衣裙還是隨著寒風陣陣抖動,體內的熱量也隨著散出,她的雙唇開始顫抖,心也已涼透。可是步履依然堅定的向前邁去。
尋柴路過的申亦,剛巧碰見這一幕,起先他還以為是犯了錯的女婢,回頭再看時,才知是蘇夫人。申亦本想上前詢問,可想起之前李蓧對甄宓做的種種事,便拉起韁繩騎馬離去。
馬車內的甄宓和婉兒一見申亦進來便捧腹大笑起來,
“宓夫人,您瞧他那樣兒!哈。。。哈。。。哈哈。。。。。”
甄宓笑的說不出話,捂著肚子笑臥在旁。申亦這才知道她們在嘲笑自個,可又不知道自個哪出了醜,於是有些生氣的申亦將幹柴加到火爐裏,又對著婉兒故意道,
“笑!再笑我可就不告訴你了!!本想告訴你一件好事,你聽了後準會高興。可我現在不打算告訴你了!哼!”
婉兒止了止笑,可剛想開口,話就被笑聲又壓了下去。甄宓收了笑聲,將申亦拉到自個身邊,又掏出絹帕替他將臉上的黑炭灰擦去,
“好了,我們不笑你了。快在火爐旁暖暖,你跑哪野去了?瞧這身子凍的,還把臉弄的跟灰貓似的!”甄宓還不知道缺柴的事。
婉兒聽後忽就收了笑聲,替申亦回道,
“宓夫人,咱甭管他,他就是不得消停、愛瘋!”
申亦也迅速附和道,
“對!我就是覺得憋悶,所以到周邊溜達溜達。勞夫人煩心了!”
甄宓未覺異樣,
“那你可有發現什麼有趣的事情?跟我們也說說,我跟婉兒正覺得乏呢!”
於是申亦就講路見蘇夫人的事情說了,
“婉兒,瞧我沒騙你吧,你這回可舒心了!”
婉兒沒有回話,反倒是有些擔憂的看著甄宓。
甄宓聽後果然笑意全無,麵上幾分同情幾分擔憂。她要申亦領路前去,她不能任由李蓧在寒風中受苦,因為她們同是戰亂歲月裏、微不足道的一粒塵埃。
“宓夫人!別去了,她罪有應得!可別為了她傷著身子!”婉兒見甄宓起身欲出帳,遂迅速阻攔道。
甄宓停下,轉身望著婉兒道,
“婉兒,我會注意自個身子的。若沒有子恒,我如今的遭遇隻怕還不如蘇夫人。都是苦命的女人,咱能幫就幫幫吧。”